不管前朝之事,林双鹤更无入仕打算。得知肖家出事,林双鹤央求父亲和祖父在皇上面前替肖仲武说些好话。林牧便也真的说了,他那一手女子医科出神入化,人又很圆滑,后宫诸多娘娘都与他关系不错。林牧挑了几位娘娘在陛下面前吹了几日枕边风,倒也不提肖仲武的事,隻说肖家两位公子可怜,都是少年英才,偏偏府中出事。
陛下也是个怜才之人,耳根子又软,吹着吹着,便真觉得肖与肖珏可怜,鸣水一战之罪,隻论肖仲武,不连累肖家人。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南府兵的兵权还没有收回来,纵然陛下如今念着旧情不发落肖家其他人,可没了兵权的肖家就如没了兵器保护的肥肉,只要旁人想,都能上来啃一口,更不是徐相的对手。陛下的仁慈只会随着肖仲武死去的时间越长而越来越淡,要想夺回兵权,只能从当下下手,晚了就不行了。
而满朝文武,除了肖仲武曾经的旧部以及沈御史,无人敢开口。
肖珏在贤昌馆里,挚友就只有两位。一位是林双鹤,一位是杨铭之。林双鹤央求了自己的父亲为肖珏说话,杨铭之的父亲杨大人,那位观文殿学士,曾经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文宣帝很喜欢他。若是杨大人说话,陛下未必不会听。
肖珏请杨铭之帮忙。
林双鹤至今还记得杨铭之当时说的话,他满眼都是焦急,拍了拍肖珏的肩,道“你放心,我一定说动父亲在朝堂上为肖将军说情。请陛下彻查鸣水一战的内情,怀瑾,你放心,我和林兄会一直陪着你。”
他文文弱弱,说的话却掷地有声,林双鹤从未怀疑过杨铭之那一刻的真心。想来肖珏也是。于是他们等着杨铭之的消息。
一日、两日、三日杨铭之没有来贤昌馆,问先生,隻说是病了。
林双鹤与肖珏怀疑杨铭之是出不了府,或是被家中关起来了,并未怀疑过其他。于是商量一番,两人便扮作小厮混进杨府,找到了杨铭之。
彼时,杨铭之正在屋子里练字。
没有门锁,没有软禁,甚至没有生病。他看起来与从前一般无二,甚至因为在家里不比学堂辛苦,甚至气色都要好一些。
“铭之,”林双鹤讶然看着他,“你怎么不去学馆我和怀瑾还以为你出事了。”
杨铭之起身,看向他们,准确的说,是看向肖珏,没有说话。
倒是肖珏明白了什么,开口道“你父亲”
“抱歉,”不等肖珏说完,杨铭之便打断了他的话,“之前答应你的事,我食言了。我父亲不能替肖将军说话。”
“为什么啊”林双鹤急了,“不是说好了吗”
“无事。”开口的是肖珏,他垂眸道“此事是我强人所难,你无需道歉。”
林双鹤不吭声了,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求一句话有多难。本不该怪杨铭之的,只是希望寄托的越大,失望也就难免更让人难以承受。
禾晏看向面前人,不解的问道“因为此事,都督和杨巡抚决裂了吗可也许杨巡抚并非没有为此事努力过,只是因为杨学士不肯松口,所以才没能成功。”
她不太相信杨铭之是很冷血无情的人,因为杨铭之其实待人其实很和气善良,当初在贤昌馆的时候,禾晏接受的少年们的善意不算多,杨铭之绝对算一个。而且诗文和策论飞扬激荡的人,应当内心尤其仗义热情。
林双鹤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当日也是这样想的,可能杨铭之有些苦衷。”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临走时,杨铭之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有些微微不平,眼前又浮现起当年的影子。
杨铭之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两人,道“怀瑾,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鸣水一战,也许并没有什么内情,本就是肖将军的原因”
肖珏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过头来,少年神情平静,轮廓漂亮的像是一幅画,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杨铭之身边,一拳揍了过去。
“那一拳真狠啊,”林双鹤“嘶”了一声,又有些幸灾乐祸,“杨铭之身子不好,被揍的在床上躺了半月,杨大人气的要死,差点上折子,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没上,可能是看怀瑾可怜吧。”
“不过这也没什么用,”林双鹤微微嘆息了一声,“那之后不久,怀瑾就自己进宫请命了,带着三千人去了虢城,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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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情的同学会小副本,比较短,老同学各个都是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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