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更加恶劣,沈贵几乎不到彩云苑里;来,日日歇在小妾屋中。
「若是五小姐和大小姐嫁的人换个个儿就好了。」彩菊愤愤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任婉云闻言,眉心一跳,突然看向彩菊:「你说什么!」
彩菊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奴婢说要是五小姐和二小姐嫁、嫁的人换个个儿就好了。」
「你说得对!」任婉云一下子站起身来,面上突然生出一股狂喜之态,她道:「不错,只要清儿和小贱人的亲事换一下就成了……。」她喃喃道:「本就该是我清儿的,这一次,就让那小贱人自食恶果!」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我的披风拿来,去荣景堂。」
「夫人去荣景堂作甚?」彩菊和香兰都被任婉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迷糊。却见任婉云狞笑道:「自然是要老夫人,留下卫家那门好亲事了。」
……
冬日,日光照在窗台上的花草之上,似乎也被映上了一层苍青色。然而那日光又是薄薄的,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被打破似的。沈妙穿着锦绣双蝶立水裙,上头一件窄肩莲青紫绣衫。深紫色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显得要透明了,而眉目似乎是用墨水画出来的一般干净,即使是站在窗前不动,贵气也从身上淡淡的萦绕出来。
白露和霜降几乎看的有些发獃,就是她们这些自小跟在沈妙跟前服侍的丫头,看见沈妙的脸也是看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为何,如今每每看到沈妙时,都会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那种淡淡的风华,出现在这原本稚气的少女身上,于是乖巧变成了威严,稚嫩变成了肃杀。
「姑娘好似很喜欢穿莲青色的衣裳呢。」白露道:「虽说穿着很好看,可是寻常这样的年纪,小姐们不都喜欢粉啊蓝啊的亮色么?」
莲青色贵在庄重,但深闺小姐们,除了宫中的公主郡主,是极少穿这样的颜色。一来是容易显得老气,二来是很难压得住这颜色,一不小心便会成了偷穿大人衣裳出来的小孩。
可沈妙明明长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却愣是将这身衣裳传出了宫里娘娘的气度,丫鬟们是不解的。
白露和霜降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沈妙听在耳中。她微微一笑,为什么喜欢穿莲青色,大约是因为,这样的颜色,能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冷静,深沉,永不心慈手软。
前生在宫中的时候,每日都穿的是皇后的朝服,金灿灿的颜色能威慑那些心怀鬼胎的宫中嫔妃。端着皇后的架子,让人投鼠忌器,可那样的颜色其实并不适合她。
她年少嫁给傅修宜,经历的许多都是别人在她这个年纪不能经历的。正因为如此,她那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性情终于给磨砺成一滩死水般波澜不惊。后来她在后宫与楣夫人争宠夺爱,为了保护傅盛和婉瑜,她想要保住那身明黄色的皇后朝服,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剩下来。
恶紫夺朱,意味着以下犯上,谋权篡位。此生常负紫衣,便是意味着终究有一日,她要将明齐皇室心心念念的权势抢夺过来,将那些土匪强盗踩在脚下。
不过……沈妙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总是一身紫衣的英俊少年。
恶紫夺朱,以下乱上,却不知那谢家神秘莫测的嫡出长子,是否也有着谋权篡位的打算?
「姑娘,不好了!」正沉吟着,惊蛰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回来,她道:「姑娘,莫擎从春桃那里得来消息,中书侍郎卫家前来提亲,沈老夫人将卫家的庚帖收下了。」
霜降皱眉问:「这般急匆匆的,卫家提亲的是谁啊?」
「是、是姑娘啊。」惊蛰急的跺脚:「那卫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还不清楚,老夫人怎么能都不过问姑娘的意思便收下了庚帖。老爷和夫人都不知道呢,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
惊蛰对沈老夫人自来也是瞧不上眼的,自然知晓沈老夫人做事必然会让沈妙讨不了好。那卫家若真是什么好人家,沈老夫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给沈妙好过。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这下子必须得赶紧给老爷写信才行了。」白露也面露焦急之色。
屋中丫鬟们个个忙的焦头烂额,偏偏沈妙却是沉默不语。片刻后,她在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中轻声笑了,隻道:「这也真是奇怪,中书侍郎家虽是四品官员,可胜在卫家家境丰厚,至于卫家嫡子卫谦也是一表人才,这样的好事,祖母落在我头上,倒让我受宠若惊。」
「姑娘?」白露一怔:「姑娘说那卫家不错?」
「岂止不错,」沈妙淡淡道:「怕是父亲回来了,知道了有此门亲事,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卫谦对于官家小姐来说,的确算是值得託付终生的良人。」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惊蛰疑惑。沈妙成日都在府上,便是在外,也不过是在广文堂中。至于某个官家家境,嫡子性情,断没有知道的道理,可这般说来,彷佛很熟稔似的,让惊蛰摸不着头脑。
对于闺阁中的沈妙而言,哪家公子哥儿究竟是良人,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作为沈皇后,哪家官门子弟有才有德,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卫谦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