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拖得。」任婉云嘆息一声:「拖得越久,怕是会被人发现端倪,毕竟清儿许久都未曾外出过。嫁到黄家,至少还能遮掩几分。况且,」任婉云抚了抚胸口:「夜长梦多,自从清儿出事后,我总是很怕。」
瞧见她这副心悸的模样,沈贵沉吟一下,便道:「你说的也有理,清儿的事情不能拖,如此,我今日便给黄大人写信提起此事,若是交换了庚帖,商量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一切都仰仗老爷了。」任婉云温顺的道。
沈贵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满意的离去。今日任婉云低眉顺眼,又是认错又是照他说的做,让他心中舒畅了不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步子似乎都有些春风得意。
待沈贵离开彩云苑,香兰将外头的门掩上,这才惶然道:「夫人,这件事瞒着老爷,真的好么?」
任婉云让沈贵以为,沈清真的愿意嫁给黄德兴,却没有告诉她让沈清和沈妙姐妹易嫁的打算。如此一来,沈清嫁的便是真正的良人卫谦,而沈妙嫁的,便是那荒淫无度的断袖黄德兴。
这件事自然不能被沈贵知道,无论结局是什么,沈贵这样的人,但凡可能牵扯到他的一点仕途,他都不会铤而走险。而任婉云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迈入火坑。
「自然要瞒着他,他这般没良心,想拿我的清儿换前程,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任婉云冷笑一声,丈夫的冷漠,女儿的出事,已经让她这段时间生出老态,似乎一夜间皱纹都添了几根,而原先慈眉善目的面上,只剩下阴毒的神情:「这事要万无一失。就算日后他发现也来不及了。」
「可这样会不会对二小姐不利?」彩菊问道:「就算易嫁成了,可知道真相的黄家和卫家如何甘心?」
「放心,」任婉云捏着手里的镇纸:「黄家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头,哪一个都一样。至于卫家,他们若是敢出声,我便告他们卫家姦污清白民女,总归有法子让他们说不出话的。况且,」她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我的清儿哪里不好,难不成还比不过是沈妙那个小贱人!换了我的清儿,是他们卫家的福气!」
一说到沈妙,任婉云就恨得全身发抖,香兰和彩菊顿时沉默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任婉云的声音响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两门亲事赶紧成了才行。要赶在大哥大嫂回京之前。」
「大老爷得年关才回京,还有几个月呢。」香兰上前一步,提醒道:「反而是那五小姐,性子太过不逊,若是被她知道私自订了亲,只怕要大闹几场,说不准还会趁着夜里逃出沈府,那时可怎么办?」
「逃?」任婉云恶狠狠道:「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如今她不是被关在祠堂禁足么?从今日起,就将那祠堂,给我锁上!」
竟是要活生生的将沈妙关起来!
香兰和彩菊一惊,双双低下头去。过去的沈府中虽然打压沈妙,那都是做的面上一点儿也瞧不出来,细水长流的。这还是第一次对沈妙用了这等雷霆手段,几乎是毫无顾忌的撕破脸了。
「那小贱人花样多得很,只有锁起来,介时到了时间,一杯酒送上轿子,叫天不灵叫地不应,黄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好调教几日,看她,也就乖了。」任婉云的话中恶毒之意不加掩饰:「实在不行,还有个亲王殿下呢。」她得意的笑道。
……
冬日越来越冷了,西北大漠频频传来捷报,沈信带领的军队退敌有功,作战勇猛,战场上领敌人闻风丧胆。定京城中自然又是猜测待年底回京,沈信必然又得功勋赏赐无数。
沈家的荣耀着实令人妒忌,但却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拚下来的,如今匈奴未退,周围有邻国虎视眈眈,明齐皇室自然是要重用沈家,不过来日,倒也说不清楚。狡兔死走狗烹,历来就是皇室们爱做的事情,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是眼下明齐皇室的九个皇子,私下里的暗流涌动,也让人不敢小觑。
若说定京城中有近来有什么热闹事,便是沈家有意要结亲了。不过这事儿不知为何也传的神神秘秘的,只知道有两户人家上门提亲,一户便是中书侍郎卫家,一户是少府监黄家。这两傢俱是高门大户,两个少爷也算是青年才俊,和沈家称得上是门当户对。沈玥每日还是照常上广文堂,于是众人也都猜测的出来,想必要结亲的,定是沈家大房嫡女沈妙和二房嫡女沈清了。
关于沈清便罢了,沈妙的身份却是有些微妙。当今武官中,唯临安候方可与之相提并论。不过临安候似乎是个聪明人,除了皇命挂帅外,一般都固守京城。沈信则是一年到头都驻守边关。
有沈信这样手握重权的父亲,沈妙嫁给谁,意味着夫家便能得到一门助力。明齐皇室的眼睛都在看着,好在如今来提亲的这二人,都是文臣路子,和武将打不动一竿子去。并且卫家和黄家都属于名头上好听,却行的是中庸之道,暂且没有搅到夺嫡的浑水里,所以这一门亲事,相比较其他而言,尤其是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沈妙钟情于定王,实在是显得顺利多了。
广文堂中,易佩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