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丘是个没心没肺的,闻言就挠着头笑道:「我还行吧,军队就是那样,立了几次小功劳,等陛下赏赐下来,妹妹你再挑你喜欢的。」说完又似乎想到什么,喜道:「对了,爹之前猎了一头火鼠,剥了皮做了披风,回头我让下人给你拿过来。那披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若是有了那披风,昨日也就不会被烧伤了……。」
话音未落,沈丘甚至就僵住,沈妙上前,用手环住沈丘的双臂,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处。
即便是亲生兄妹,但毕竟都不是小孩子,沈丘一时间还有些尴尬,却又有些喜悦。沈妙已经许久不和他这般亲近,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他方有些高兴,随即却又心下一沉,想到沈妙这样的脾性,今日破天荒的亲近他,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急急的问:「妹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若是有人,你隻管告诉我,我非得将他打个半死……。」
他说的义愤填膺,沈妙却有些想笑。楣夫人有个哥哥,才智逼人,在前朝为傅修宜出谋划策,傅修宜后来宠爱楣夫人,未必就没有她那个哥哥的功劳。沈妙自己也曾羡慕过,可那时候,沈丘已经死了。
她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有靠山的滋味了。人生习惯于一个人单打独斗,把一个人分成无数个人,所以她前生惨败于楣夫人之手,或许也不过是输在了一个势单力薄。
如今有人护着的感觉,美好的近乎不真实。
她慢慢鬆开手,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沈丘关心的目光。
「妹妹……」沈丘也是一怔。面前的少女明眸锆齿,面对他的时候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不耐和烦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那种感觉令他有些陌生,他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少女。一年不见,沈妙瘦了许多,原先还有些圆圆的脸如今竟然显出尖尖的下巴,平白让她看上去纤巧了许多。清秀的五官越发的明白。那种天真的稚嫩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然寻不到一丝痕迹,看着他的时候,含着淡淡的欣慰,和一种不为人知的寂寥。
沈妙心中微嘆,沈丘身上有一种近乎少年般的天真,这种天真令他的性情变得十分可贵。赤诚而充满活力,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最后却落得溺死在池塘的下场。当初人说沈丘是因为觉得自己恶名昭着才自尽,可如今想想,以沈丘的毅力,怎么会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就自尽。至于那始作俑者,她那所谓的嫂嫂,一开始以爬床之名逼得沈丘不得不娶她,如今看来,未必就不是别人的阴谋。
「妹妹为何一直盯着我。」沈丘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脸上沾了东西?」他觉得如今的沈妙怪怪的,不使性子,不冷冰冰的沈妙让沈丘觉得陌生,彷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姑娘似的。
「大哥今日怎么不去宫中?」沈妙轻声问。
「陛下隻召见了爹娘。」沈丘笑道:「我自然不会跟去。妹妹,你还没告诉我,昨日之事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被困在祠堂的火中?」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此事,也一心记挂着沈妙的伤势,非要将此事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我说的话,大哥会信?」沈妙微微一笑:「如果说了也不会信,那便不必说了。」
「我怎么会不信?」沈丘一听,急忙抓住沈妙的胳膊:「你是我妹妹,我不信你的话,还会信谁的?」
「我可以将此事告诉大哥,但大哥须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可将今日我与你说的告诉爹娘,若是说了,我便再也不理你。」
「为何不能告诉爹娘?」沈丘有些困惑,随即恍然大悟:「难道此事和定王殿下有关?」西北接到的定京城中的信函,也曾提到过沈妙对傅修宜情有独钟。但沈妙毕竟是闺阁女子,不知道皇子夺嫡,臣子最好少搀和,搀和的越早,那就死的越早。沈妙却一门心思的对傅修宜坚定不移,沈信他们远在西北,虽然心急,却也束手无策,只希望沈妙自个儿能想通,又不爱这傅修宜了。
「和他没什么关係。」沈妙心中哭笑不得,沈丘竟能想到这里。她道:「在你们回来之前,二婶带着我们沈家嫡出小姐三人去卧龙寺上香,当日我与大姐姐换了房间,大姐姐被恶人污了清白,二婶一家认为大姐姐是替我受罪,我是始作俑者,我不认错,就罚我禁足抄佛经。」
沈丘听闻,心中先是惊出一身冷汗,隻道好险,差一点出事的就不是沈清而是沈妙了。听到后头又极为愤怒,这事情与沈妙有什么关係,为何要将沈妙禁足?
「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沈丘怒道。他对沈清并无什么好感,只因为沈清仗着有沈垣这个哥哥,也时常不将沈丘放在眼中,还曾经讽刺过沈丘只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夫。
「不仅如此,」沈妙继续道:「恰逢中书侍郎卫家来府上提亲,挑的是我,少府监黄家也来提亲,挑的是大姐姐。」
沈丘愕然:「提亲?」他们收到过沈家这边寄来的家书,可从未提过半分沈妙亲事的事情啊。这未免太过荒唐,哪有子女亲事父母都不告知的,沈家这做派,实在是太过分了。
「卫家少爷卫谦青年才俊,黄家少爷黄德兴是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