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宫墙下高贵的金凤,甚至连那金凤也不如。
正因为沈妙从前总是穿金戴银,如今这越是清简却越显得贵气,而那种沉静的姿态更是他们从前从未见过的。罗雪雁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出自西北大漠,嫁给沈信来到定京城后,她没少被这里的贵女讽刺粗鄙不知礼数,罗雪雁自己也曾悄悄的请过嬷嬷来学过,可是即便能学会样子,骨子里却是学不来那种世家精緻的优雅,便也放弃了。
如今她的女儿,看起来却比定京城任何一家的贵女都显得高贵威严,让她怎么能不惊喜!
「哈哈哈哈,」还是沈信最先打破了沉默,他仰头大笑几声,再看向沈妙时,目光中皆是自豪与笑意:「沈家有女初长成,我的娇娇如今也是大美人一个!」他话说的极为粗糙,惹得罗雪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转头却瞧见沈丘带回来那些个军中的护卫,看着沈妙也是目光发直,不由得有一丝得意,随即便又道:「罢了,我们先上马车,迟了可不好。」说罢便过来拉着沈妙,亲昵的与她说话。
沈妙尚且不太习惯被这般当成小孩子,瞧见沈信和沈丘宠溺的目光时却是顿了一顿,总归在爹娘哥哥的眼中,她还是那个沈娇娇。
任婉云主意到沈妙头上的海棠花簪子,还笑道:「娇娇这个簪子真好看,是自己挑的么?」
沈妙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待走到门口,却瞧见早已停了两辆马车。
沈贵和沈万站在外头,瞧见沈妙一行人走来的时候目光皆是有些不自然。这些日子,沈信对他们兄弟二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任他们如何解释都是一副不听的模样。甚至于每日给沈老夫人的请安,罗雪雁都是马马虎虎,例行公事一般,差点把沈老夫人气晕过去。
「大哥。」沈万到底要圆滑些,笑着和沈信打了个招呼。
沈信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便走到自己马车旁,对沈妙道:「夫人,娇娇,你们先进去。」沈信和沈丘没有乘马车的习惯,便随着马车在外头骑马。
被如此冷落,沈贵和沈万面子上不好过,沈贵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只见其余两辆马车中的一辆掀开帘子,露出沈玥和陈若秋的脸,沈玥柔声道:「五妹妹要与我们同坐一辆车么?这马车够大,加大婶也是够得。」
「不必了。」罗雪雁冷着脸道:「自己的马车,坐着安心。」
沈妙几乎要在心中为罗雪雁鼓掌了,从前罗雪雁和其余两房并无龃龉,她个性爽利又热诚待人,是以无人见过她这般刻薄的一面。要知道罗雪雁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可是更不留情,陈若秋和沈玥的示好,于她来说,没有半分作用。
另一辆马车上,沈清和任婉云也在听着外头的动静。沈清面色还有些苍白,却是紧紧抓着任婉云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气,让任婉云低声叫了一声,待沈清鬆开手,任婉云的手腕上显出了指甲的抓痕。
任婉云却没心思顾忌自己的手,她一把将沈清搂入怀中,感觉到沈清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清儿……」任婉云低声安慰道。
「我一定要杀了她……」怀中,沈清咬着牙道。她已经渐渐恢復了神智,也回忆起卧龙寺那一夜可怕的遭遇。而这一切都是拜沈妙所赐,更恐怖的是如今她已经有了身孕,这肚中的孩子还不能流掉,否则便有可能一辈子都做不成母亲。想到自己受过的这些苦,沈清就恨不得让沈妙也感受一边她所遭遇的痛苦,不对,应该让沈妙遭受十倍的痛苦!
「娘会替你报仇的……」任婉云心如刀绞,隻恨不得自己不能变成一头狼扑上去咬断沈妙的喉咙。沈清的哭诉就像是刀子插在她的心上,而面对沈清,她总会想到那一夜,原本自己就在隔壁的,偏偏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会替清儿报仇的……」任婉云喃喃道。
另一辆马车中,沈玥和陈若秋面对面坐着。方才被罗雪雁那般抢白,沈玥还有些不悦,她骨子里本就看不起罗雪雁那等粗俗的武人,如今被自己心中的肃粗俗武人讽刺,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玥儿,」陈若秋轻轻皱眉:「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人,你不必理会。何必要因为她失了气度。」
「娘,我就是看不惯。」沈玥瞧着自己的手心:「沈妙从前待我们毕恭毕敬的,如今大伯一家回来,她便也做出这等高傲姿态,狗仗人势,不是在故意做给咱们看是什么?」话语中,透露着一股连她自己都没有的妒忌。
这点子妒忌却被陈若秋捕捉到了,她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嘆了口气道:「我曾教过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平静,看来你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太过冒进。」顿了顿,陈若秋继续道:「你不必将沈妙看的太过重要,如今大房和二房已经彻底陷入僵局,沈妙得罪了你二婶,你二婶必然要找回场子的。」
沈玥闻言,看向陈若秋:「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二婶并没有将沈妙怎样啊。」
陈若秋微微一怔,的确,任婉云着手对付沈妙已经许久了,可是这么久以来,任婉云非但没有捞着半分好处,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个儿出了不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