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少年身姿笔挺,虽然瞧着步履闲散,一步一步却自有威压。他本就是极出色的容貌,这么一来瞧着,在紫金长袍的衬托下,竟然有隐隐不可逼视之感。颜如雪,眼如漆,眉如剑,那微微挑着的唇角,就如冰雪中欺霜盛开的红梅,有种艷若桃李的色彩。这比女子还要精緻的眉目间,却无一丝女子的阴柔之气,反而如天上的旭日,满满都是灼目的亮眼。他一个人走来,这文武百官都好似成了陪衬,彷佛这明齐的真龙皇室,金灿灿的宫殿,终于将他骨子中刻入骨髓的高贵和傲气激发出来。
实在是英俊的让天地都失色。
而这如烈日一般灼目的少年郎,却有着森然锐利的目光,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细细看去,也儘是冷漠和残酷。
「这谢家小侯爷,什么时候如此出色了……」冯安宁喃喃道。
以往的谢景行虽然也极是俊俏招摇,但是和今日的他一比,却是黯然失色。彷佛过去都故意掩盖光芒一般,眼下的谢景行,褪去了那层掩饰,真正的他,这身风华,傅修仪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彷佛他才是该站在王朝顶峰俯视众生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沈妙也被自己惊了一跳。她抬眼看向谢景行,紫衣少年行至席前,迎着众人的诧异的目光,挑眉一笑:「今日我也来凑凑热闹。」说着,就走到席间坐下,可却并非挨着临安侯谢鼎,而是挨着苏明枫。苏明朗撇了撇嘴,不情愿的挪了一小块地方。
见状,谢鼎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而周围的人瞧见,虽是议论,却未阻挠,谢景行自来就是这么个玩世不恭的性子,今日怕也是兴之所至。
「谢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罗雪雁神情凝重,是龙是虫,她看人一向精准。这谢景行行动间有种大气度,并且没来由的让人感觉有些危险。上过战场的人,对那种危险感受的更加敏锐。
沈丘瞧见谢景行,却是眼睛亮了一亮,差点站起身来,随即抓了抓头髮,掩饰般的一把抄起桌前的茶杯灌了一口,这般粗鲁的行为惹得周围人都是古怪的瞧着他,沈丘连忙嘿嘿一笑。
「谢家这小子倒是不错。」沈信十分满意,对于能给自己的老对头添堵的谢景行,他简直欣赏的无法溢于言表,若非对方是谢家人,说不定还能和对方拜个把子。
傅家的几名皇子,目光却同时有些阴沉。
这个临安侯府的小侯爷,看起来太过出色了。虽然他并没有入主朝堂,可是单凭着那股无法无天的气度,便已经可以感受出不是能屈居人下的人物。这等人物若是无法收服,最好早下杀手。
看见一个手握兵符的侯府壮大,出个大人物,可不是皇室愿意见到的。
正在这时,便听得太监拖长的声音喊道:「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帝后终于在众人的等待中,姗姗来迟。
文惠帝看上去心情不错,皇后却是显得有些凌厉,作为一个女子,她长得也算是秀丽,大约可以瞧出来年轻时候的风姿,然而年华老去,脸颊凹陷,就显得有些刻薄。
因着太子有病,这位皇后的手段向来十分凌厉。从前沈妙站在傅修仪这边,嫁给傅修仪后,没少被这位皇后刁难,在这位皇后手中吃过的苦头数不胜数,也正是这位皇后,以自己为例子,教沈妙看清楚了宫中生存的手段。
前尘种种,皆是虚妄,她为復仇而来,可最后的目的,却是要整个皇室彻底颠覆。蜉蝣撼大树,杯水救车薪,就如同她现在和皇后的距离。
可是这后位本就是她的,终有一日,她会重新坐上那个位置。
沈妙垂下眸子,轻轻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
在她不远处,沈清也露出一丝微笑,彷佛为了和她一起庆贺似的,同时举起了茶盏抿了一口。
笑容彷佛更畅快了。
沈妙眼中黑色更浓,唇角倏尔一弯,和冷笑不同,这一笑,眉眼弯弯,甜甜蜜蜜的模样,竟是极为动人。就连对面男眷席上,有注意到这边的,都被沈妙的笑容晃了下神。
裴琅一直紧紧盯着沈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彷佛这少女身上有什么一直吸引着他,然而几个月之前,沈妙不过是广文堂一个草包。裴琅待她温和,也不过是礼节使然,内心里,是看不起她的。
帝后就坐,宴席开始。这所谓的君臣同乐,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君仍然是君,臣仍然是臣,大家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彷佛真的就是天子与庶民同乐了。
苏明枫碰了碰谢景行:「你怎么来了?」
「来看热闹。」谢景行唇角一勾,女眷席上顿时又是一片低低抽气声。
「这么无聊,有什么热闹可看?」苏明枫头疼。
正说着,却瞧见豫亲王开口道:「皇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厅中却立刻安静下来,显然,众人都极为忌惮这位煞神。
「前些日子答应臣弟的选妃一事,臣弟已经想清楚了。」豫亲王笑容古怪,他道:「既然今日是喜事,不如双喜临门。」
「臣弟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