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随着谢景行的一句话,高阳方才戏谑的神情也顿时收起,看向他道:「你说,他们来定京城了?」
「这几日你们留意些。」谢景行皱眉:「豫亲王府的东西可能传出去了,未免暴露你的身份,这些日子你们都不要出去。」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行?」不等高阳开口,季羽书便急道:「你本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下他们入了定京城,肯定会先来找你。你又不能惊动京城中别的人。」
「不用担心。」谢景行伸了个懒腰,笑容蓦地绽放出一丝狠意:「我等他们来也很久了。」
「谢三哥,你又要教训人了么?」季羽书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次能不能带我一个?」
「行啊,」谢景行漫不经心道:「你就当个靶子吧。」
高阳:「……」
……
定京城关于豫亲王和沈家的这点子事情,很快就淹没在年关将近的喜悦中了。既是新年,四处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那个暴风雪夜里的惨烈屠杀,以及阴森牢狱中的绝望自尽,似乎都被人抛之脑后。
没有什么比迎接新的一年更加重要,时间不会就此停止,新的雪覆盖旧的雪,新的谈资覆盖旧的议论,新的希望永远比过去更令人欢喜。
宫中帝王也并未因为此事而显出什么郁色,甚至还花了大量银子在宫中铺设宫宴,邀请众位妃嫔同乐新年,显然,胞弟的死亡并未让文惠帝感到忧伤,这未免令百姓们觉得皇家无情的传言果然是真,不过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知,文惠帝了了一个后患,处理的这样干净利落,自然是心中高兴地。因此就连衙门那头迟迟找不出灭门凶手,整个案子变成了一桩悬案,文惠帝也并未太过追究。
沈清和豫亲王一同葬入了王室墓穴。不过因着沈清是自尽而亡,当时身份又太过尴尬,皇家也并未给予什么补偿。这便又让沈老夫人很是不忿了一阵。
沈府西院中,白露和霜降正将沈妙屋子里的书拿出去晒太阳。
沈信和罗雪雁一大早就去校场操练新兵去了,年关有征收的新的兵丁,还得训练一番。沈丘也跟着去凑热闹,西院中就只剩下沈妙一人,
「前几日大少爷又让人送了好些书来,要不然也一起拿来晒一晒吧?」谷雨问沈妙道。
「那些书我还有用,不必晒了。」沈妙答。自从沈丘在沈妙房中瞧见了许多兵书后,立刻兴高采烈的将此事告诉了沈信和罗雪雁,不过沈妙从前都未曾表现出自己喜欢兵法之事,沈信和罗雪雁也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儘管如此,还是令人搜寻了许多兵书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打算养个小女将军。沈妙自然是没有做女将军的打算,只是沈家军日后要面临的危险还有很多,而她只能凭藉着上一世的了解来为沈家军度过这些可能出现的难题。多看看总是没坏处。
白露一边翻动书页一边道:「明日就是玉兔节,听人说今年万礼湖边有万人灯火的盛像,姑娘明日去不去啊?」
玉兔节是明齐的节日,在每年新年的前一日夜里,人们走出屋中,来到大街小巷看花灯猜灯谜,好不热闹。花灯中会有一个特别大的玉兔,保佑着整个明齐来年风调雨顺,百姓们都有个好收成。今年的玉兔节与往年不同之处就在于,今年的玉兔是在水上的,介时百姓们也能在水上放上自己做的花灯,来祈祷内心的愿望。水上花灯,想想画面肯定是极热闹的。白露和霜降也都是正值妙龄的女子,贪玩爱新鲜也是常理。
「胡说什么呢,」谷雨嗔道:「介时街上肯定会拥挤的很,姑娘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可是往年不都去了嘛。」白露不服气道。
「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谷雨凶道。白露说的没错,往年的这个时候,沈信夫妇也已经回了定京城,玉兔节都是整个沈府一起出门看热闹的,可是今年沈府和豫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背后的凶手还未找出来,若是有人伺机报復,沈妙的处境的确是危险的多。天大的热闹,也不及沈妙的安危重要。
「无妨。」沈妙微微一笑:「我本来也想去瞧瞧热闹的,有爹娘大哥在身边,也断不会出什么危险。」
「可是……」谷雨还想劝道。
「就这样吧。」沈妙打断了她的话,走回了屋中。谷雨便隻得按捺下心中的担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沈妙也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哪里还有从前事事都向二房三房那两位讨个帮忙的模样,这样有自己的心思的确是好,不过强起来的时候,也令人十分无奈。
沈妙回到屋中,走到自己桌前坐下,目光落在外头的梅树枝上,枝头上缀满了点点红色,却是让她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封信。
陈家兄弟已经回了江南,在豫亲王府被灭门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往来。沈妙极其谨慎,同陈家的所有交流都是通过莫擎向沣仙当铺递信来做的。莫擎如今卖身契都不在沈家了,别人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来。
这一次,莫擎带回来的消息还有一个,之前托季羽书打听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