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季羽书问。
高阳摸着下巴:「既然要对付定王,便不是定王一支,太子、周王、离王,沈妙是哪边的人?」
「哪边都不是。」谢景行道。
「咦?」季羽书奇怪:「怎么又哪边都不是了?」
谢景行眸光微缓:「裴琅不是普通人,只是尚未入仕,如今倒显稚嫩。刚刚你们都听过,沈妙那一套,沈信未必都有她使的利落。」
滑不溜秋,不承认,不否认,不推辞,也不接受。宦海沉浮多年的臣子,也未必有她做的得心应手。沈信是个武将,罗雪雁也是武将,沈妙这一套是哪里学会的?沈家背后还有高人指点?他原先是这样以为的,眼下看来,倒是可以确定都是沈妙自己的主意。若她是太子或是别的皇子的人,万万不会用这样一步一筹划的办法,各个皇子后背各有势力,又怎么会用这样笨拙的法子。
然而她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将所能达到的目的最大化。让人不禁怀疑,倘若给了她足够的背景和权势,她还会翻起多大的风浪。便是现在手中没有筹码,她都能慢慢培养棋子。
天下如棋局,明齐这出棋局中,有太多人在其中博弈。可是谢景行从未将沈妙放在其中,她是弱女子,也并没有任何动机。
可是如今,谢景行却透过少女杯酒收英雄于麾下的本事,看到了她的野心。
「可咱们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裴琅的底细的。」季羽书道:「沣仙当铺都没查出来过。」
裴知府用儘力气保全了自己这个儿子,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裴琅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爹的期望,没有寻仇,亦没有怨恨,隐姓埋名,做了一个教书先生。没有人会留意到他,可是沈妙看穿了他的把戏,还将流萤做了筹码反将裴琅一军。
也不知是从哪里打探的消息,就同之前的陈家兄弟一样。
「别管她了。」谢景行道:「请帅的摺子写好没有。」
「写好了。」高阳皱眉:「可是你真的确定……。这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走了。而且你这头计划,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万一不同意……」
「照我说的做。」谢景行站起身来。
……
回到沈府,西院屋中,沈妙换下衣裳,刚把头髮也拆了,就见白露匆匆进来,道:「姑娘,夫人让你去屋里,有要事商量。」
年关已过,快开春了。因为沈信同文惠帝请命在定京多留半载,罗雪雁也过得轻鬆不少。可劲儿的给沈妙买衣裳打首饰,要不就是让沈丘带着沈妙吃喝玩乐,有的时候,沈妙自己也觉得被沈信夫妇当做是纨绔子弟养了。
沈妙将头髮随意挽起,就到了罗雪雁的屋中。一进屋,却意外的瞧见沈信和沈丘也在。瞧她进来,罗雪雁忙拉她在身边坐下,道:「今儿娇娇出门去干什么了?」
沈妙让白露和霜降留在屋里,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出去逛了。她道:「随意逛了逛,路过快活楼,给爹和大哥带了几坛烈酒。」
「不愧是爹的乖乖!」沈信一听眼睛都亮了,他道:「这定京城的酒忒甜,腻腻歪歪的,哪里算得上酒!还是烈酒好,痛快!」
沈丘也高兴:「妹妹想的周到!」
「就知道喝酒!」罗雪雁白了两父子一眼,道:「那些东西下人买就是了,娇娇管他们两作甚。」
「你这妇人!」沈信又不高兴了:「都是娇娇的一片心意,下人买的能和娇娇一样?目光短浅!」沈妙如今难得和他们之间关係和缓亲近,沈信高兴得很,便是今日沈妙买两坛子清水回来也能乐的上天,自然要反驳罗雪雁的话。
「目光短浅?」罗雪雁斜眼看他。
「夫人喜怒,」沈信立刻道:「我是臭小子目光短浅。」沈信一巴掌拍了沈丘的头一下。
罗雪雁懒得看这两父子耍宝,看着沈妙道:「娇娇,今日来呢,其实是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娘请说。」
「分家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想来再过些日子就能分出去,我和你爹也想清楚了,得重新买个宅子。倒是看了一处,城东有处宅院不错,可以买些仆妇下人扫洒伺候着。只是……。」罗雪雁看着沈妙,有些为难:「从前我和你爹去西北,将你留下,觉得有沈家人护着,你也安稳些。如今一旦分家,倘若我和你爹,你大哥再离开,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守着一个宅子住着不安全,也怕别人胡说八道。所以……。娇娇,你愿不愿意和娘一道去西北?」
沈妙微微一怔。
「妹妹,西北可好玩了。」沈丘见沈妙发怔,连忙道:「没他们说的那般夸张,住在小春城里,那里依山傍水,珍禽异兽也多,到时候给打猎,能打出白虎皮给你做披风。」
「胡闹!」罗雪雁笑骂:「你妹妹一个姑娘家,要白虎皮做什么?」
沈丘挠了挠头:「那还有矿山,宝石可大了,妹妹也可以做首饰!」
沈妙微微笑起来。她本来还有些犹豫,因为留在定京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听闻沈丘这么一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