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的美丽,少女的青涩感袒露无疑。她梳着百花髻,身着石榴红色长裙,袅袅婷婷。她放开手,不满的看着沈妙道:「你见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惊喜?」不等沈妙回答,又自顾自的道:「算了,你就是这么个性子,我原谅你了。不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沈妙:「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好看了?那小春城的水土莫非如此养人?怎地瞧着与从前判若两人?」
沈妙今日也是被罗雪雁嘱咐下人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紫棠色的月牙凤尾罗裙,掐花对襟外裳上绣着大朵大朵的丁香,头髮梳的垂云髻,上头斜斜插着一支玉海棠簪子,耳坠是细小的珍珠粒。她本来五官生的小巧清秀,可是气度夺人,安静的站在那里,自有温厚端庄之气,一双眼睛如初生小鹿清澈漆黑,惹得不少年轻男子频频回头相顾。
女子的容貌好,有了不凡气度,锦上添花,让人想忘记也难。
罗潭一直站在沈妙旁边好奇的看着冯安宁。冯安宁终于注意到她,问:「这又是谁?」
「我的表姐罗潭。」沈妙道:「这位是冯安宁冯小姐。」
罗潭与冯安宁打了个招呼。冯安宁性子风风火火,罗潭直爽活泼,两个倒是一见如故,直吵得沈妙耳朵都有些发疼。到了入座的时候,冯安宁更是与冯夫人打了个招呼,就自己溜到沈妙这头坐下,方便与沈妙说话。
先前在祭典礼上的时候,都是按官位站位,如今到了夜宴时分,却是可以随意落座的。沈信刚回定京城,并未有特别交好的同僚,便随意寻了个位置。只是他如今是被文惠帝「请」回来的,周围的同僚自然不敢怠慢于他,纷纷言辞恭敬。
冯安宁与沈妙咬耳朵:「嘁,这些墙头草,当初沈将军出城的时候怎么不见相迎呢,现在来做什么亲密举动,惺惺作态。」
沈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听冯安宁又道:「看,你那堂姐也来了。」
沈妙一怔,抬眼望冯安宁指的地方看去,正好对上对方看来的目光。
时隔两年,终于再次见到沈玥。
沈贵自从沈垣出事后,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他本来就是靠着左右逢源往上爬的,沈垣被斩首后,朝臣都视他如瘟疫,躲还来不及,沈贵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混的一日比一日潦倒,这样的场合,他倒是没有机会来。来得是沈万一家。
沈万如今大约是仕途顺遂,此刻正满脸笑意的与人举杯,他身边坐着陈若秋,笑盈盈的与旁边夫人说话,看上去如同两年前一般满足。不过……年华逝去,到底不如从前鲜活了。想来二房迟迟无子,沈老夫人也没少给三房施压,陈若秋顶着沈老夫人要给沈万开枝散叶的压力,过的也不甚轻鬆。
看着沈妙的是沈玥。沈玥和易佩兰白薇江晓萱坐在一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隔得老远,沈妙都能尝出沈玥眼中的怨恨。
沈玥穿着烟粉色的百褶如意裙,梳着花冠头,她如今也是十八了,生的柔弱文秀,倒也姿色可人。不过沈妙目光在她腕间的镯子上顿了一顿,又瞥了一眼她头上的玛瑙银钗,唇角就勾了勾。
以沈玥这般爱出风头,生怕错过每一个昭显自己机会的性子,用的还是两年前的首饰,只能说明,如今三房的银钱也不甚宽鬆。想来也是了,沈老夫人花钱大手大脚,分家之后又没有沈信在后头予以支持,陈若秋这个家当得想必很艰难,加之沈万仕途上还要打点,给沈玥能支配的银子,怕是少了很多。
再如何清高的书香门第,一样也要过日子,少了银子,又如何硬气的起来。其实以沈玥的姿色,嫁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少爷也是不难,这样一来,多多少少也能帮衬沈万一把,可是沈玥一直留到如今都不说亲,沈妙上辈子一直不明白,还傻乎乎的想给她找些青年才俊,却是后来才看清,沈玥的心大,普通的青年才俊又哪里入得了她的眼?
沈玥直勾勾的盯着沈妙,心中涌起的都是无边的妒恨。她瞧得清清楚楚,沈妙身上的衣裳料子,那是宫里才有的。之前沈万办好了差,侥倖得了一匹,本来她想留着做衣裳,谁知道却被沈万送给了自己的上司。两年以来,沈万的官越做越大,沈玥的银子却不如以往轻鬆。沈玥将这一切都归于沈信分家分走了大部分银钱,才让她如今过的这般拮据。本以为沈妙滚去了小春城那样的荒凉之地,此生都没机会再回来了。谁知道沈妙不仅回来了,还如此光鲜的回来了,那些公子哥儿都频频往沈妙这头瞧,沈玥心中不甘和妒忌交杂,隻恨不得沈妙死了才好。
任她目光如刀,沈妙却是淡淡一笑,又侧头与罗潭和冯安宁说着什么,却是不去看沈玥了。
正在这时,帝后开始入席。原先的骚动声渐渐低了下去,文惠帝笑着吩咐诸位大可与山河同乐,尽兴就好。
紧接着,贵宾座上,秦太子皇甫灏和明安公主也入座。明安公主直接无视了宫规礼法,做的十足骄纵,连礼都不与文惠帝行,文惠帝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倒是皇甫灏,做的十足恭敬的模样。
罗潭左顾右盼,冯安宁见状,就问:「你看什么呢?」
「我看那大凉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