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撞的来到亲王府,后来又说是寻亲,倒是对上了。」叶茂才本就生的面白无须,看着和和气气的读书人,这会子说话的时候更是诚恳,彷佛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真诚来,看着沈妙笑呵呵道:「都说楣儿和恪儿救了亲王殿下的命,其实我们叶家才应该感谢殿下,若非是这个阴差阳错,我们一家人还不能团聚。」
「正是这个道理。」叶夫人也跟着笑道。沈妙自从遇到叶夫人开始,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般开怀,彷佛发自内心的愉悦一般。任谁看到了,都不会怀疑叶楣和叶恪就是她失踪了多年的儿女。
可是沈妙却是怎么也不行的,前生在明齐成为臣女儿女的人,今生却成了大凉的人。这其中渊源纠葛,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叶楣和叶恪坐在一边,叶楣美貌,叶恪精明,一看便是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难得的是谨守分寸,并未出言不逊,或者是仗着自己是谢景行救命恩人的身份就胡乱做些什么。也因此旁人都对他们生不出恶感来。
也是了,傅修宜那般精明的近乎冷酷的人,自私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却独独对楣夫人宠爱有加,可见她必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那也真是巧。」沈妙微微笑着,漫不经心道:「钦州离陇邺也不是太远的距离,叶家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偏偏这一次一进亲王府就找到了。」她看着叶楣:「真是缘分,是不是,叶姑娘?」
叶楣一笑:「自然是的。亲王府是块福地。」她彷佛没有听出沈妙话里的言外之意,反而从善如流道。
沈妙移开目光,又看向叶茂才:「今日叶大人前来……。」
叶茂才忙道:「我是来接他们回府的。」说罢又赧然道:「身为生身父亲,这么多年却让他们姐弟二人流落在外,都是我们的不是。如今好容易一家人团聚,自然不能再让他们过哪些风餐露宿的日子。今日就将他们接回府中,改明儿上玉碟,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我叶家的子孙了。」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激动的模样。再看叶楣和叶恪两人,眼中也隐隐有了泪光。
沈妙却觉得这戏蹩脚又索然无味。
叶茂才又对谢景行恭维了几句,却是有些打着看在叶恪和叶楣的份上攀交情的意思。这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大凉皇室有意拉拢叶家来对付卢家,叶家在其中所处的位置关键,因此本身也一直中立着并未表态。按理来说,叶楣姐弟二人回来叶家,叶家反倒是更有底气和卢家抗衡,自然也没必要委曲求全的臣服皇权之下,眼下这态度,倒是透露出一些要站在永乐帝这边的意思了。毕竟睿亲王府和永乐帝关係极近,讨好了睿亲王府,也无异于就是向永乐帝表了忠诚。
沈妙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这自然不是她所乐见其成的。一旦叶家真的站了永乐帝那一头,她要是在背后扳倒叶家,就是剪了永乐帝的助力,别说是永乐帝,只怕谢景行也是不愿的。
但若是要她和害死自己儿女的凶手成为同盟,这辈子也就脱不开噁心这两个字了。
不过,谢景行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的。
叶茂才的话,他漫不经心的听,不咸不淡的答,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需要表明态度的问题,不上不下,不清不楚,把个叶茂才耍得团团转。叶茂才和叶夫人两人一齐上阵,说了许久,似乎是什么事都说了,罢了一回想,好像谢景行又什么态度都没透露。
这叶家向皇家示好,皇家不说是立刻感激涕零,也要礼尚往来的。可是眼下谢景行的态度,彷佛是看戏一般的,懒懒散散,不甚上心,甚至教人心中怀疑,他是否听懂了叶茂才话中的暗示。
叶茂才夫妇心中就有些着急了,再看谢景行,就换了个眼色。都说这大凉睿王滑不溜秋却棘手的很,更是滴水不漏,今日这么实打实的接近,下了朝堂之外,还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态度,让叶茂才夫妇生不起气,也没道理放心,本来想要端着架子的,到最后却不知是被谁端了架子,被谢景行占了上风,不知不觉得被谢景行牵着鼻子走了。
沈妙也对谢景行的态度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叶家突然示好本来也就事有蹊跷,谢景行亦不是那么没有头脑之人,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不过这倒是让她鬆了口气,只要谢景行没有明确的对叶家表示出好感,或者说,对叶楣姐弟因为有了救命之恩就格外另眼相看,她就心中平静多了。
到最后,却是谁也没说服谁,叶茂才似乎是第一次遇着谢景行这样的不软不硬的钉子,眼见着天色都要晚了。也没瞧着谢景行表示出个明确的态度,晓得今日这趟算是白来了,多留也无益,不过自家的意思算是传到了,就要带着叶楣和叶恪起身告辞。
谢景行就吩咐唐叔去送人,就要出正厅的时候,叶夫人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再过几日,就是亲王殿下的生辰了吧?」
沈妙一愣,谢景行的生辰,她是不知道的,之前在明齐那个定然不是真的。至于大凉这头,她也没听谢景行说起过。
叶夫人却眼尖,瞧见沈妙微微意外的模样,笑问:「怎么瞧着亲王妃好似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