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招儿确实有用,但身份不同便不适用。
从此刻起,十五皇子已经将身边人做了归类,午后他便去寻张阁老。
他态度诚恳,不卑不亢,与张阁老畅聊许久,两人从夏日湖光山景聊到乡野田地,再聊到去岁肉价几何。
十五皇子也非全知全能,但他不明的地方会谦虚的向张阁老请教。两人聊的欢,不知不觉就近了黄昏。
张阁老邀请十五皇子留下用晚饭,张阁老的儿孙在外地为官,府里只他和老妻二人,晚饭不算简朴也不奢侈。平日里四菜一汤,今晚添了十五皇子一人,桌上便也多添了两个菜。
国丧期间,不能食荤。满桌子翠绿的菜蔬。
饭后十五皇子离去,张阁老坐在院子里望月,面前的清茶早已凉了。
其他皇子得知十五皇子拜访张阁老也不甘落后,可往往说不到几句,其他皇子就暗示张阁老会予他富贵荣华。张阁老心中不喜,面上周旋着。然而其他皇子落不得准话,三天两头往张府跑。寂静的张府一下子热热闹闹,叫张阁老十分为难,最后张阁老称病闭府。
然而大皇子他们却误会了,以为十五皇子已经拉拢张阁老,现在张阁老是在婉拒他们。大皇子却不知正是如此想法,更把张阁老推远。
“老五,你说现在怎么办?”大皇子面沉如水。
五皇子也青着脸,良久他抬起头:“大皇兄可知一句话。”
大皇子:“什么?”
五皇子:“天家无兄弟。”
书房内寂静无声,不知过去多久,一阵风吹动扇窗发出轻微的响动,这才拉回大皇子的思绪。
若是没有皇后搞的那一出,大皇子或许愿意安心当一个藩王。可如今他有机会并向大
位行进,叫他此时收手他做不到。
能做第一人,谁愿做人下人。再者他占长,于情于理都该他继位。
大皇子和五皇子合计一番,于是设宴邀请十五皇子,但没想到十五皇子直接以国丧为由给拒了。
鸿门宴无沛公,岂不是虚设。
十五皇子在等,在等他的兄弟按捺不住,等他的兄弟乱中出错。
五皇子找上八皇子,想让八皇子支持大皇子。
八皇子冷笑:“我凭什么支持老大。”
五皇子:“就凭大皇兄登基后,能许你富贵荣华。”
八皇子沉默,五皇子靠近他继续道:“八弟,你总得为你的儿孙考虑。”
两刻钟后五皇子离去,八皇子的老丈人紧跟着上门,老丈人知道他这皇家女婿的毛病,单刀直入的问。
八皇子面子有些挂不住,最后支支吾吾说了一半,老丈人一见八皇子意动的模样,气个倒仰。
“八殿下,老夫说句不好听的,您与十五皇子无甚仇怨,就算十五皇子登基,凭你皇兄的身份,他还能薄待您不成?”
“那怎么一样。”八皇子咕哝:“老五说老大登基,会给我的儿孙封王。”
老丈人:………
老丈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听听就得了,八皇子怎么还真信。
若不是眼前人是皇子,老丈人真不想管他。但为了女儿和外孙,也为了他这外家的前程,老丈人只能苦口婆心的劝。
按老丈人的想法,八皇子完全可以隔岸观火,脑子进水才掺和进去。
十一十二皇子倒是爽快,明确表示不会参与夺位之争,如今上京差不多分成三股势力,大皇子和五皇子,十五皇子,十七皇子。
三皇子不站队,其他皇子各自找势力附和,对比之下十七皇子形单影只。若换了旁人,早就投了。偏偏十七皇子被激出野心,非要跟两个哥哥争。
而随着一日一日过去,大皇子和十七皇子到处跟上京官员结交,拉拢势力,对比之下一直安静服丧的十五皇子更显从容。
盛夏时候,乌云笼日,上京城闷热难耐。人们之间火气更盛。
“要我说单单一个占长,大皇子就合该是新帝人选。”
话音刚落下另一人反驳:“自古取才取贤,能者居之,岂能以长幼决定。非要论的话,大皇子也非中宫嫡出。”
“笑死人了。”一书生砸了手边茶盏,踩着圆凳怒斥:“大皇子再不济,也未谋害中宫嫡母。”
“空口污蔑皇子,严生你好大的胆子。朝廷里若都是你这般不辨是非的小人,天下危矣。”
“你骂谁小人?!”
之后桌翻凳倒,桌上的茶碟点心摔了一地,茶楼里一片狼藉,而书生间的争执是各方势力博弈的具现化。
一名小厮匆匆跑进大皇子府后门:严生在争执中,不甚摔下楼,死了。
在场所有人都说严生自作自受,没人推他。
大皇子气闷,五皇子却道:“大皇兄何不借此发难。”
大皇子皱眉:“可那严生是自个儿摔死的。”
“若我说严生是被人谋杀呢。”五皇子看向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