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秀感觉不太妙,“那若是万一失足掉下去怎么办?”
云闲道:“那你要问灵珊了。”
乔灵珊忍气吞声道:“爬一个月就上来了。”
众人皆默默往边缘处又离远了半寸,生怕自己还没进剑阁宗门就要在下面扑腾一个月。
祁执业有点想把江山踹进去,但最终还是良心占了上风,没有付诸于实践。
一派寂寥之中,一行人登上长阶,气息愈发沉冷,云闲走在最前面,终于看见了第一个同门——应该算是同门吧。
食堂大姨正在那儿择菜,见云闲陡然冒头,惊喜之余,道:“云闲!你还知道回来!”
“大姨,其他人呢?都走了么?”云闲缩头缩脑袋地走过去,问:“掌门呢?俺娘呢?”
“掌门去买菜了,你娘在议事殿和六长老吵架。”食堂大姨望向她身后,“哟,灵珊也回来啦!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不行,今晚给你宰只鹅补补。”
她一边说,一边看到了祁执业,眼睛眨了两下,可能以为这是云闲带回来的什么道侣,还挺满意,再往后看,又看到了薛灵秀,一愣,眼睛一亮,更满意了。
虽说前面那位长得不错,但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过日子还是不能要那种太艳丽的男修,这么样的刚好,看着舒心,而且家庭条件也还不错。
薛灵秀被大姨看得一阵发毛,微微侧开身子,大姨又看见后面的宿迟。
云闲:“大姨?”
“孩子啊,到底是哪个啊?”大姨倒戈速度极快,还是觉得最后一个最好。你看,这俩连色系都是一样的,多搭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云闲心想,大姨想的可真多,她将朋友们挨个介绍了一遍,便道:“我们先进去了,有要事要说。”
薛灵秀从未见过如此有生活气息的宗门,不免有些新奇,毕竟不会有人在妙手门门口洗叶子,掌门更不会亲自去市场买菜,云闲见他视线,又好心提醒道:“不要在户外席地而坐,容易屁股冻到冰上拔不起来。”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薛灵秀一般都是唯一那个坐凳子的人,他道:“你跟祁执业说还差不多。”
祁执业莫名:“关我何事?”
乔灵珊想,大概是你成天拿着木鱼便直接往地上坐的缘故……
几人很快便到了议事殿。说是议事殿,其实还兼很多种功能。这大殿前刻着太平剑印,待客在这,议事在这,逢年过节举办活动也在这,后面一开门便是掌门的地铺,可谓身兼数职也。只不过平日这殿热闹得紧,现在却只有两人争执的声音:
“让你待在剑阁是有多难?都说了现在情况有异,别再成日往山下跑了。”
“这和当年比有何难?我当年练剑时上山,一天要走坏一双草鞋!现在不过是风吹草动就要我龟缩于此,岂不是堕我剑阁长老威名!”
“剑阁掌门都没什么威名,更何况长老……”
“小萧,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必这便是萧芜和六长老了,吵架的原因也很一目了然,萧芜让他待在剑阁别到处跑,他非不乐意,又开始草鞋长草鞋短的,就这么一会儿,又没声了。
云闲带人走过去,大殿里只剩下一个萧芜。
“娘。”云闲挠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六长老的声音?”
“回来了?”萧芜头也不抬,继续擦她的剑,“他好像还是很怀念编草鞋的时光,我把他关到石室里编去了,没编满十双不准出来。”
乔灵珊:“……”
罢了。父亲应得的,嘴那么硬。听话有那么难?
云闲见萧芜虽说口上轻松,但拭剑的动作多少带着点烦躁,便知道此事多半小不了。
几人被招待了茶。剑阁的确没什么名贵茶叶,又或者说,不兴这些东西,茶叶嘛,能入口就行,但薛灵秀喝了口,满嘴都是甜腻味道,一愣,看向杯底,白糖红枣相映成趣,还有几粒花生桂圆,竟然是糖茶。
……剑阁这是把他们当小孩了么?
“稍等。”萧芜跟他们都是老熟人了,“云琅一会儿便回来。”
果不其然,一柱香后,云琅便拎着大包小包匆匆回来了。
现在山上的弟子就不剩多少,更何况,原本这些事情他也会帮忙,现在更是得心应手。云琅看见云闲,思女之情骤然爆发,把东西一丢,哽道:“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本来半句“瘦了”都快出来了,但云闲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瘦,只能重新憋进去,道:“重了!稳重了!”
云闲:“爹。……可以了,不用抱了,还有别人在呢,多丢人。”
其他人默默把视线转开了。
寒暄过后,便是要说正事。
大殿内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屏退的人了,云琅坐于主位,云闲正色道:“爹,为何要把所有剑阁弟子和山下之人全都疏散?难道你得知了什么?”
“祭坛之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