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璃可不是善类,留她在珈蓝有军权,我走了你与何兴震得住她?”周临睨了他一眼,“裴璃留在珈蓝就是最大的隐患,带在我身边裴封才不敢乱来,至少也会为了他妹妹敬重你和何兴些。”
“也是,裴将军留在珈蓝,他兄妹俩独大,我与何大人只怕会寸步难行。”
李贺感慨了一番,不大摸得准这位九千岁对裴璃的意思。虽说是个不全之人,但看着像爱慕那小将军。可又确实是不信任她,这种背后捅刀的事也是下得去死手。
鉴于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他又小心的试探道:
“倘若日后牵连到裴家,仲宣看我们当如何?”
周临皱了一下眉头,李贺继续道:
“我没告诉你,其实此次已经查到裴家了,且不说裴家在江南的产业。只单是裴将军这些年养寇自重,谎报军情从国库的贪墨了多少银子。以公谋私,裴家军表面为朝廷军队,实为裴家私卫。裴将军屡次擅自调兵作私用,给裴家秦家护送走货。这些事情,我以为你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说到裴家,周临终于抬起了头,“裴家的账册呢?”
既是查到了裴家,李贺虽有顾及没列入名册之上,但也还是另外造了册,遂起身到书柜前拿了另一本账册递给周临。
“想你会有别的处置,另外造了册。”
“嗯,眼前先安排好裁军的事。牵涉的有朝廷的人,我回了京会给你消息。”
周临接过账册,还没翻来帐外便有校尉来禀军所里又有人闹事,撺掇了上百人听说周临在军营要来讨公道。
几个参将都是裴家军的人,纵容事态扩大眼开喊打喊杀的人就要充到了军营之外。
李贺出帐一看,果然辕门在周临的几个侍卫已经叫人围住了,还起冲突打了起来。
“仲宣,还是避一避吧,冲着你来的。”
周临钻出帐外,只听得熙熙攘攘得叫骂声还有兵械声。仔细一听,声音里夹杂了不少妇人孩子的声音。
“嗯,你赶紧去看看。来人看着多是卫所里的军属,别叫人伤了他们。”
“放心吧,大营后有条直通沙鸣山的小道,我派人送你从那儿走。”
李贺吩咐前来报信的校尉让人不得动武,只先将闹事的军属拦在辕门即可。然后引着周临往大帐后去,派了亲信护送回珈蓝。
沙鸣山下是一片避风的戈壁,有一整片的胡杨。冬日树叶都落光了,那终日隐在树荫下的坟堆就现了出来。
是当年守卫珈蓝战死的人,有将士,也有普通百姓,名字一个一个写在进林前的石碑上。
这里纵使是半夜也无人会感到害怕,时常还有人来祭奠。周临骑马穿林而来却不知为何背感冰凉,也许是马骑的太快冷风从衣缝里灌了进入。
穿过那片坟场,最后的小沙丘上埋着的是唯一一个无名氏。
虽然墓碑上没有没名字,可周遭却种了一大片生石花。冬日里光秃秃像卵石一般,盛夏初秋是会盛开出一大片粉嫩的小花。
坟堆周围休整得很干净,便知虽不知何故没有留下姓名,却依旧是很重要的人。
周临经过时有些意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埋的是什么人?”
带路的是个火夫,负责将他们领出杨林,也回头看了一眼,“小人也不知,像是裴将军一个很重要的人。将军每年都会亲自来祭拜扫墓,这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她亲自栽的。”
裴璃重要的人,周临垂眸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重要的人,还不能留下姓名。
想想会让她如此惦记的人,周临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梁岳
除夕那日她受了寒,白天因为李家姐弟的是和他争辩了起来,夜里起热整整烧了一宿。昏迷中念念的只有这个名字,而后醒来对他便有些不一样了。
“嗯,回城。”
周临淡淡哼了声,夹紧马肚便向着珈蓝而去。
回到珈蓝他却并未着急回别院,而是先去见了何兴,让他核查珈蓝城里军户名下的产业。
巡抚衙门一去天擦了黑才出来,经山驾了马车在衙门候他。见人揉着额头出来,忙得迎上前将周临扶上马车上,放了帘子,“回九千岁,今日裴封和张芷兰去别院了。按您的吩咐暗卫没守在门外,所以不知他们商议了什么事。”
周临揣了放在软垫上的汤婆子,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无碍,不用看着她了。让你准备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九千岁放心,都备好了。裴将军南下一路要用的东西,随行的婆子和药材都备在驿站了。马车也是按照您的吩咐重新打造了一辆,走官道路平,日行一百二十里,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劳累。”
马车噔噔地走来起来,周临的声音又传来出来,“另外传信回去,告诉方阁老六部九卿的折子让密探送到驿站,我自会批复。还有这趟出来的久,想想给皇上弄点小玩意回去。”
“是。”
经山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