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了!
玉珠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元熙瞥她一眼,疑惑道:“你干嘛呢?”
玉珠不忍了:“我想起高兴的事。”
不等元熙问,她就道:“清河王好爱陛下啊!”
这种话元熙是特别爱听的,所以玉珠也不藏着,更懒得编谎话忽悠元熙。
元熙听了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倒是开心,朕烦着呢。”
清河王当然爱他了!这说得没错,元熙爱听,听了高兴。
对于玉珠而言,他们毕竟都是史书上的人物了,有些事情就算玉珠就站在他旁边,也很难理解他的各种顾虑各种无奈。这事对于玉珠来说是什么所谓的糖点,对他这个当事人来说就真的是很让他头疼痛苦的事。
余家主要兵力就在建武,周围几个小军镇实力远比不上建武,一旦建武丢了,其他几个小军镇很难守住。三日前他收到军报,高怀瑜攻下建武后,又一鼓作气打下整个余家势力范围内的五个军镇,俘虏敌军三万,照样全部坑杀。
先前高怀瑜已经坑杀了五万战俘,惹得多少人弹劾,现在又毫不理会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再杀三万人,实在是嚣张跋扈得可以。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元熙本意也是如此,护得住他。
问题是他打下建武之后,没等朝廷回信就又出兵把其他几个小镇都打了。
盯着他的人完全可以说他拥兵自重居心不良,朝廷的命令都还没到呢就打,那么着急打下个据点来跟大魏对抗?
还是那句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可以这么说,他作为一个领兵在外的武将却不能那么做。
若是上辈子的他,此时真的会怀疑高怀瑜。
高怀瑜骨子里就不是会愿意受人拘束的。
他的轻狂自负是天生的,甘愿为臣只是因为元熙与他情深。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身为臣子那种该谨小慎微的自觉,很多事情他根本都意识不到他作为臣子不该那么做。
更别提元熙还总是纵着他了。
现在的元熙当然不会怀疑他,他杀战俘是替元熙背锅,打建武是为元熙灭陈筹谋,他真的深爱元熙,什么都愿意做。可别人会怎么想?
他本身就身份尴尬,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啊。不是元熙一直在后面做他的依靠,他早被宗室和朝臣想招弄死了。
朝臣的弹劾他可以压下不管……可高怀瑜的行事让朝臣不满,他是没办法不准别人去怀疑高怀瑜的。从前一直担心高怀瑜拥兵自重图谋复国的大有人在,这里面大多数人可不是站在元熙对立面的,相反,他们很多是元熙亲信。他们怀疑高怀瑜,相反是因为他们忠于元熙。
从前的元熙倒是很乐意看到高怀瑜四处树敌,招人不满,得罪的人多了,那对高怀瑜无疑也是一种节制。一旦哪天他不需要高怀瑜了,觉得高怀瑜妨碍到自己了,随便示意一下,会有人立即将高怀瑜拉下马摔得粉身碎骨。
元熙和高怀瑜,如今不是那种单纯的君臣关系。元熙对别人依然可以做个无情的政治机器,可高怀瑜是他的爱人。
这小傻子……成天给他找难题。
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直到黄昏,元鸿乖乖地来向元熙请安。
跟父皇请安完,元鸿还该去太上皇那里走一趟。元熙恰好也想过去,十分难得地跟着元鸿一起去了福安宫。
元鸿在元裕面前恭恭敬敬跪拜磕头,道:“孙儿给太上皇陛下请安,请问圣躬安否。”
元熙也行礼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元裕看见他来请安倒也惊奇,道:“朕躬安……六郎,今日怎么得空?万事还该以国事为重,你日日操劳已是不易。若有事让人过来知会一声就好。”
这话说得极是谦卑了。每日晨昏给太上皇请安本就是元熙应做之事,可元熙基本不做。他这个当爹的还要说你忙就别来看我了,有事就让别人过来说。
元熙一笑,道:“今日来是有件事想与爹爹商量。”
元鸿道:“父皇与皇爷爷有事商议,臣便先行告退了。”
元裕笑笑:“好,去吧。”
元鸿离开,元熙又走到案前坐下,开口道:“元杰年纪也不小了,总住在宫里也不好,该定门亲事出宫开府了。”
元裕笑容有些僵硬,片刻后颇为无奈地道:“你说的也是……十二郎是该出宫了。”
元杰是元熙庶弟,当年宗室矫诏立的新君就是元杰。
矫诏的事元裕和元熙自然都不知道,元熙要让元杰出宫,纯粹就是看庶弟不顺眼而已。
他对弟弟们是很不错的,想做闲散王爷的那就好吃好喝养着,有才能有抱负的就给机会领个差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弟弟们不顺眼,他只是不会因此为难别人而已。
“六郎提这事,应当是心里有人选了?”元裕再舍不得小儿子也得认命,元熙来告诉他肯定是已经把事定了,真就只是过来知会他一声而已。
元熙回答道:“柏郡谢氏女谢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