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过两个,一个是指腹为婚的,一个姬家给她找的,指腹为婚的那个得天花死了,姬家给她找的那个又和青楼的姑娘私奔了,她命苦啊。”
这些话,姬婉也与乔薇说过,说时满肚子的深信不疑,可从别人嘴里讲出来,就听着有些怪怪的了。
姬婉眼神闪了闪,说道:“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故意不让她好过的?”
姬老夫人沉声道:“瞎说,哪有这种事?她在姬家长大的,能得罪谁?”
姬婉阴阳怪气道:“许是她爹娘的仇家?”
姬老夫人道:“越说越没谱儿,她爹娘都是最忠厚不过的人。”
“祖母见过她爹娘?”
“你祖父在世时,时常夸讚她父亲。”
姬婉小声嘀咕:“祖父在世时,还时常夸讚莫姨娘与赵姨娘呢。”
姬老夫人不耳背,一个字不落,全都听着了:“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
姬婉终于明白乔薇的感受了,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可对方就是不信,这种滋味,简直不要太糟糕。
想到自己怀着身子,不宜动怒,姬婉平复了情绪,说道:“她是不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啊?怎么老是嫁不出去?”
姬老夫人不以为意道:“是那些人没福气,你看她嫁到咱们家,不是挺好的吗?”
原先姬婉只是在生荀兰的气,这会子被祖母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怀疑了,为什么和别人都不行,和她爹就行?莫非是她爹八字重,压得住?
“她都有过那么多婚约了,爹怎么还要娶她?”
“你爹那是……”姬老夫人顿住,“我说你是不是专程来套我话的?小薇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
“小薇知道?”姬婉当即就怒了,“祖母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才是您亲孙女,你有事居然告诉一个孙媳,不告诉我!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姬老夫人懵了一下,讪讪道:“没什么……”
“好啊祖母,您现在还在说没什么,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现在不是姬家人了,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媳妇儿,我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过年也不回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姬婉愤愤地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姬老夫人吓到了,赶忙拉住她:“婉婉你别生气,祖母告诉你,告诉你还不成?”
姬婉重新躺回了床上。
姬老夫人将荀兰的三段姻缘,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姬婉,与乔薇所言没有丝毫出入,可见乔薇没有骗她。
“祖母,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姬婉问。
姬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啊,亏你与兰儿一块长大的,还不如小薇信任兰儿呢。”
那丫头哪里是信任了?她分明是狡猾罢了!
姬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兰儿抢了你们父亲,你一直不大高兴,但这些年兰儿是怎么对你,又怎么对冥修与你父亲的,你全都看在眼里,别再揣测她了,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你捅一刀两刀罢了,捅多了,她也是会难受的。”
姬婉拽紧了被子,那丫头白天一定很想打死她!因为她现在……也好想打死她祖母啊!
……
几经周折,六爷终于集齐了证据,亲自带着剑盟弟子,前往约定的小镇,与三方人马回合,分别是与孙询有过交情的剑盟弟子,他是唯一一个没被天花传染上的幸存者,回忆起当年的事,仍有些心有余悸,他手中,有一封孙询写给荀兰的信,里头清楚地记录了二人的关系,原本是孙询控制不住思念,拜托他传信给荀兰的,但他给忘了,等想起来时,又听说孙询病倒了,一来二往的,这封信迟迟没能送出去,如今,反而成为了二人关系的铁证。
除剑盟弟子外,周公子的家仆,与青楼花魁相熟的姑娘也被带到了镇上。
六爷是在这一日的中午与他们会合的。
剑盟弟子叫康闵,如今在剑盟的定州分舵任外室弟子,当年孙询与几位江湖朋友得了天花后,他也病了一场,十分严重,几日高热未退,还起了红疹,他一度以为自己也是得了天花,都准备回老家给自己找口棺材了,半路却又痊愈了。
事后他想想,觉着不大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只是直觉告诉他,再不能回姑苏,于是他改头换面,加入了剑盟。
康闵是他的新名字。
从前叫什么,六爷没问。
周公子的家仆是个倒夜香的老奴,事发当晚,他听到了周公子的惨叫声,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随后便传出了周公子暴毙的消息。
周家震怒,将所有伺候周公子的奴仆陪了葬,他因是个哑巴,在主子眼里跟条狗似的,连奴才都算不上,倒也因此将他忘了。
至于那个青楼的姑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与那花魁并称青楼双姝,只是竞争的关系,二人一直水火不容,后面她从良了,花魁如何她便不知了,但袁公子那一年她仍在青楼,他俩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