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海里一会儿是当年那幕静默画,一会儿是郑义海跛脚下楼的蹒跚背影。
滔天巨浪的怒火似狂风般席卷而来,霍丞把办公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没有能再摔的就举拳头往墙上砸,手背墙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红,他就像头被陷阱困住的野兽,除了徒劳的狂吠和破坏发泄,只能静等猎人的举枪到来,最后将他扒皮抽骨,放干血后吃了他的肉。
晚上六点,天还是亮的,陈烈已经叫人把办公室打扫干净,空旷的室内只有张沙发和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们一前一后的站在窗前望向远方,夕阳余晖渐渐消散,夜幕即将到来。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霍丞突然出声。
沙哑干涩的声音制造出一种好似哭过的假象,霍丞仍旧没有动过,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还会时不时往外冒血,他恍若感知不到似的,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我永远记得她。”陈烈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喉道里面像是哽了很多细沙。
又是一阵沉默。
顷刻之间,霍丞扬声道:“陈烈!去开车!”
“滋——”
轮胎狠狠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陈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霍丞神情凝重的大跨进去。
不多时,车停在了一幢庄严的建筑院里,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小跑出来迎接,将霍丞带进了一间蓝色屋子里。
陈烈守在门口,不知为何心跳的越发厉害,紧闭的房门隔绝了一切画面和声音,他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霍丞的命令。
“划拉——”
陈烈越过门口的霍丞瞄了眼屋里,刚才进去前灯还是亮的,现在屋里已经漆黑黑一片。
他特种兵的经历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他暗自端详霍丞的脸色,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走吧。”霍丞说的很轻,像是怕吵到了谁。
由此,陈烈想到了什么问:“霍将军休息了?”
这时陈烈发现霍丞眼角似乎有一点光,不等他看清霍丞就垂头转过了身。
“嗯。”霍丞说:“爷爷睡着了,我们轻点走,别吵到他老人家了。”
陈烈满心疑惑的跟着霍丞出了康复中心的住院楼。
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今天霍丞的不对劲。
霍丞为什么突然叫停了计划,下午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节骨眼来这里,真的只是简单的探望家人吗?
陈烈透过后视镜飞快瞥了眼霍丞,后座那人靠在车背上闭着眼,不知到底是睡没睡,他瞟了眼时间显示已经七点十分,眼看着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他心里不由得越发焦急。
“陈烈,按原计划进行。”
陈烈听到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眸子里闪着噬血的红光,他又借着后视镜瞧那人,霍丞已经睁开了眼,两人刹时间四目相对,眼中意味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们明了。
晚上八点,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地下赌场。
陈烈两颊酡红,手里还拿了半瓶威士忌,眼神涣散,走路左摇右晃,他用结实的身体撞开前面拥挤的人流,眼睛在扫到一处时有了半秒的清醒,他高举酒瓶灌了一大口酒,手指趁机打开了纽扣伪装的隐形摄像头。
另一边,霍丞站在大床边一件一件穿好西服,最后打上了条微皱的红色领带。
他系好后又调整了一下领带的松紧度,正好在结束时手机发出了两声“滴滴。”
霍丞不紧不慢的走到酒柜前挑选,他选了瓶二十年前的红酒,紫红的液体缓缓流进透亮的高脚杯里,霍丞又走到沙发前,这才点开手机。
手机上的画面十分清晰,把目标人物的毛孔都投射的清清楚楚。
霍丞边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边饮下一口口的红酒,直到一瓶酒下肚才听到代表鱼儿上钩的那句话。
霍丞看着空荡荡的酒杯,神情似醉非醉般喃喃:“戏,终于开场了……”
已经九月了,a市的天气最近总是变幻无常,早上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午后可能就刮风飘雨,阴云渐密了。
距离那天从霍丞家回来已经两个星期了,张玉除了每天上班就是小心翼翼地哄王安明和肖琥。
这两个人还在生气,他们也是,让别人知道我已经是有主的了。”
霍丞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张玉,嫣然一笑:“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啊?嗯?”张玉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他目不转睛盯着霍丞手里那枚银戒,“我、我觉得很好。”
霍丞抬起张玉的左手,在张玉的注视下慢慢套进了那根细长如葱的无名指上。
“还好,尺寸刚刚好。”霍丞惊喜道,“还怕你瘦戴不上,量你手指的那会儿你正是最圆润的时候。”
“好了,别发呆了。”霍丞又拿出一个看起来更大一点的银戒,“该你了。”
张玉吞吞口水,又把手在睡衣上擦了又擦,他抬眼小心地看了眼霍丞,接过那个戒指后,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