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数。那块地偏僻,但周围的自然环境却很好,这是方之早多年前随手买的一块,还没来得及规划,就出了意外。
颜汀接手之后,发现这块地并不能起什么商用价值,所以一直搁置。但程家却精于研究各种药材,他早听过世家之间一直流传的言论,说程家想要养殖能够参与毒品的植物。
程薇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他趁着自家大哥出车祸昏迷期间,抢夺了公司的主导权,但他的能力实在不足,即使程家在外人眼里是光鲜亮丽的,但内在早就已经被挖空。
现在他更是生出想要犯法的勾当,程薇缠上颜汀,无非是现在家里没有几十亿去购买一块那么土壤肥沃、环境优良,甚至一分钱都不要的土地。
所以赖死颜汀,是最好的选择。
“联系上程玥了吗?”陶佑问。
“联系到了。”颜汀站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即将要落下的夕阳,“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程玥是程薇的堂姐,当年她的父亲在医院重伤昏迷,唯一的二伯却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程玥的商业天赋极高,都是当年被一把手教出来的,她和程薇那个纨绔不同,她更有享有程家继承人的风姿。
陶佑走到颜汀身边,拍上他的肩,诚挚地说:“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你想要怎么做,一句话我就行动。”
颜汀被这句话逗到,橙幕下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点,他嘴角的笑意淡淡,靠在窗台边点了点头,“多亏了你。”
“说什么呢。”陶佑一伸手搭上颜汀的肩膀,像是十几岁时校园肆意的少年,他对颜汀的客气皱眉不满,“都是兄弟,说这话。”
“对了,小灿呢?”陶佑突然问,“我听今颂说,最近蒋昊霖忙得脚不沾地,解药还没弄出来吗?”
晚风隐隐绰绰的拂过,颜汀额前的刘海被吹乱,露出眉眼里失去的光彩。
说出婚约的那天晚上,程薇就把一小瓶解药给了他,颜汀立马就找到蒋昊霖,让他拿去研究。里面的成分复杂,连带着蒋昊霖都瘦了许多,他保证,婚礼之前一定可以弄出来。
“他说婚礼之前会弄出来。”
陶佑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和颜汀一样半靠在窗台,问他:“要是弄不出来怎么办?难不成要一直受制于程薇?”
“不。”颜汀看着浮沉的暮色,指尖随意地敲在窗边,“前几天我让蒋昊霖去找了程玥,毕竟是从她们家发明的东西。”
陶佑挑了下眉,打趣道:“做交易了?”
颜汀瞥了他一眼,无语道:“帮她拉程薇下台还不够?”
“咳咳——”陶佑掩饰性的站在旁边,抱胸说道:“那程薇呢?你真打算和她结婚?”
颜汀仿佛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让他反胃得想吐:“你有病吗?”
突然被骂了一句的陶佑:“……婚礼的日期不是都定在下个月了吗?”
颜汀紧抿着唇,目色渗着寒意,陡然变得阴沉乖戾起来:“就是要在这个全世界都看得到的日子。”
桌子上的每一项资料爆出来都是惊天丑闻,他不会放过程薇对颜灿下毒的事:“婚礼那天你记得,别让程薇跑了。”
“我知道。”陶佑微微扬起了下巴,问他:“你告诉小灿了吗?”
颜汀抬眼:“告诉他什么?”
“也是。”陶佑忽然懂了,“他从小大都没出过门,这些事对他来说太过于负担,本来他身体就不好,要是再知道这些外面的肮脏事,只怕是天天都会为你担心,到时候身体就更差了。”
颜汀垂下眼,喉头滚动,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蒋昊霖一个人知道。他不是没有看见颜灿在知道他结婚时眼里流出的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太不确定了,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很想问。
而且,他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这种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的、能称之为阴暗的感情。
握拳的指关节开始泛酸,就像颜汀现在的心一样。最近一段时间,种种坏事一件接一件的堆积过来,压得他喘不上气,最起码现在,他要处理好眼前的事,才能去找颜灿好好谈谈。
“等这件事解决之后。”颜汀的声音飘渺,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再等等吧。”
颜汀在陶佑家商量好之后又赶去了公司,处理白天剩下的公务。
等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颜灿的房门紧闭,回来的时候从下往上看,灯是灭的。颜汀站在门口轻轻拧开把手,借着走廊的灯光,慢慢走到了颜灿的床边。
门口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但越往里,越是和夜一样的黑。
颜汀站在床边,动作很轻地坐在了床沿,夜色里他看不清颜灿的脸,但能听见床上的人发出的呼吸,很微弱,只有在寂静的夜晚里才能察觉。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过了一会,才在黑暗中伸出手,想要摸摸颜灿的脑袋。
床上的人一直睁着眼,早在颜汀开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颜灿躺在床上,两个人就这样什么声音都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