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人软绵绵的,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互动和眼光,就那样,上半身前倾的倒在他的怀里。
颜灿的脑袋搭在他的肩上,颜汀抱住他,胸前被鲜血和水珠蔓延开来,沙发上的手枪应声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颜汀摸上他的头,上下顺着毛,嘴里喃喃道:“不怕,不害怕,哥哥在这儿。”
“小灿,不害怕。”
到底是谁在害怕呢,是谁在这个残破的废墟里一直叫喊着。
颜汀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肉都在抽痛,心脏就像是被生生挖出来一般,随着怀里的人一同失去,被搅了个稀烂,血肉模糊。
他抱着颜残不撒手,警察和法医站在旁边想要隔开他,却被颜汀一手推了回去,他的眼圈深红,像是浸在血里。他整个人处在溃败的状态,他推开人,又双手死死抱回住颜灿,嘴里还在咆哮:“滚!都滚!”
警察被推的往后踉跄了两步,他皱着眉,还是敬业地说道:“我们能理解您失去亲人的感受,但死者…”
“什么死者!”颜汀疯魔了一般跪在地上,他把沙发上的捧花朝后砸过去,歇斯底里的:“他没死!他没死!”
白色的玫瑰花瓣在半空中扬洒,漂浮在身下的血水里,镀上一片殷红。
陶佑眼眶发酸,他拿着手机朝警察走过去,跟他说:“你们局长的电话。”
警察恭敬地接过电话,在连说了几个“好”之后就带着余下的人走了。
蒋昊霖站到颜汀旁边,蹲下去,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他朝颜汀说道:“你把颜灿弄痛了,轻一点。”
蒋昊霖的这句话唤回了颜汀的一点神智,他像是真的理解了意思,手上稍微松开了一点力道,“对,小灿会痛的,我轻一点、我轻一点。”然后双手捧上颜灿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像是平时看他睡觉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脏了,房间脏了,去哥哥房里睡。”
他横抱起颜灿,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神情狼狈,在看向怀里人时才会露出温柔的光亮,宋声扬看他这样子,准备在身后拉住他,却被陶佑阻止,他摇摇头,对宋声扬说:“由他去吧。”
颜灿被放到床上,整个过程颜汀一直小心翼翼,真的生怕弄痛了颜灿,他跪在床边,哀切地注视着颜灿的脸。
大火没有烧到颜灿的身体,浓烟席卷,让他露出来的皮肤被浓烟晕脏。他的前胸几乎全部被血浸透,额前的发丝有些湿,分不清是颜汀的泪水还是灭火时被水管浇到的。
房门被颜汀关上,他去浴室打湿了毛巾,又从柜子里拿出之前给颜灿买的新衣服。他仔细地擦拭着颜灿的脸,一点、一点,但每次擦完又总是在脸上看到新的水珠,怎么擦也擦不完,颜汀只好蹲在床边,不停地给颜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灿,眼泪掉下来了,哥哥马上就擦干净。”
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颜汀又开始解颜灿的衬衫扣子,和小时候给他换衣服一样。胸口的血渍很深,颜汀解完之后,左边的衬衫被他弄到一边,视线里,他清楚地看到颜灿心脏位置的一小块血洞,顿时觉得锥心刺骨,悲恸的哭声穿透整个房间和走廊。
他拿起颜灿的手,脸覆在手心里,想要让颜灿能够动一动:“我错了,小灿。对不起,我错了,哥哥真的错了…”
胸口别的花朵,房间里的手捧花,绝望后的自杀行为。
现在他都明白了,所有的事实都摆在颜汀的面前,他的弟弟爱他,和自己想了三个月才理清的感情是一样的爱。
颜汀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差劲。他的弟弟年纪这么小,从小到大什么都是自己教的,为什么自己会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什么都不安慰他,什么都不沟通,颜灿被那样对待,当时心里肯定很害怕,很难受。
他是个失败者,不是个好哥哥。
伦理纲常,这些一开始就不应该被考虑。
“我爱你…我爱你啊…小灿,你听见了吗。”颜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会喊出这几个字,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回荡在这个房间,像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屋外的宋声扬听到,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他对靠在栏杆边的陶佑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而陶佑,就只是垂下眸,点了点头。
天色渐黑,门外一直蹲守的宋声扬和陶佑都没走,屋里的哭声在下午就渐渐小了下去,他们听出颜汀的嗓音已经发哑。宋声扬站在门口急得踱步,向后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担心地问道:“真的不开门进去看看吗?我怕颜汀寻短见。”
陶佑准备点烟,但又突然想起颜家的禁烟规则,他只好把打火机和烟塞进了兜里,摇了摇头,“暂时不会,让他陪小灿一会吧。”
外面的新闻已经满天飞,除了首耀集团被爆出的丑闻,还有今天联姻的取消,以及颜家今早莫名失火,颜家二少爷疑似葬身火海。
陶佑看着外面还在蹲守的记者,心中一阵烦躁,面色难看:“真他妈烦。”
“要钱不要命。”宋声扬同样懆急,一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