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颗被榨了汁的红色樱桃。
颜汀的喉结滚动了下,不自然地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水喝完,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颜灿刚刚的粥,说:“我喂你。”
“啊。”颜灿侧过头看他,说话时的嘴唇一张一合,解释道:“我可以自己吃的。”
“吐舌头的小狗。”颜汀突然说了句。
颜灿这下没说话了,脸颊因为颜汀的调笑而鼓圆成偷吃的小仓鼠模样,内里透出一丝红晕。
一碗粥吃完,颜汀替他擦了擦嘴巴,说:“不跟哥哥说话,就会变成生气的小狗。”
“我才没有。”颜灿大声道。
颜汀吃着自己碗里的粥,半点着脑袋敷衍道:“没有,没有。”
颜灿被逗得急了,默默拽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颜汀捏住他的腮帮子,哄道:“好啦,哥哥错了。要不然这样,今天你想做什么,哥哥都陪你,好不好?”
“真的吗?”颜灿闷声问。
“当然是真的。”
颜灿坐在轮椅上,托着腮想了一会,苦恼地纠结道:“不知道玩什么。”
颜汀却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推着颜灿的轮椅往外走,兴奋地敲定道:“玩枪吧。”
颜新辉和方之早的房里有一把黑色手枪,是早年间与陶修他们家办了一些事,而不得不用的。后面事情办完了,手枪也就落灰了。
颜汀那时候是和陶修去靶场学会的,回家之后告诉颜灿,屁大点的小孩也一直嚷嚷着要玩,颜汀都没同意。
两人上楼套了件外套,还给颜灿把口罩都带好。颜汀清散了一楼靠近花园的人,在检查花园里没有人很安全的情况下,搂着腰把颜灿弄站起来。
颜灿身体弱,长时间的站立不适合他,还好身后有颜汀做支撑,才不至于让他那么难受。
颜汀带着他站在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后背靠在宽阔的胸膛,两颗心脏跳动双倍的力量,山茶花的香味弥漫在鼻尖。
颜灿知道这不是花,是颜汀身上的味道。
他的心脏跳得太快了,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口中蹦出来。颜汀感觉到了,安慰他:“别紧张。”
颜灿是一个被藏在颜汀怀里的姿势,他低着头,看到颜汀熟练的卸弹夹,装子弹,然后握起自己的手。
颜汀的下巴搭在颜灿毛茸茸的脑袋上,他举起颜灿的手,教他闭上一只眼,“看到最中间的那朵蓝雪花了吗?就打它。”
那些蓝雪花成簇的开放,颜灿脑袋发懵,不知道说的是哪一朵。
他的身体被颜汀的味道裹满,心也是。
“准备好。”颜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颜灿只好敛住心神,藏在口罩下的嘴唇干燥,他用刚刚被烫伤的舌尖舔了舔,还有些痛。
“三。”
开始倒数——
“二。”颜汀的手更加用力握住,和颜灿的指尖一起扣住扳机。
“一。”
“砰——”
刺耳的爆破发射声传到颜灿耳边,不远处的一株蓝雪花被打的散开,淡蓝色的碎裂花瓣像雪花一样飘落在空中,形成一幅秋日的雪色景图。
发射出去的瞬间颜灿因为后坐力而被迫往后倒退,颜汀就那样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怎么样?”颜汀问。
颜灿说:“好玩。”
是从来没有过的新奇经验。
“哼。”
侧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抱怨,两人转头看去,发现管家正站在旁边,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两。
颜汀突然想起来,早上遇到管家的时候他是要干嘛来着。
哦对,修花。
今天带颜灿疯了一会,晚上他睡得也早。
颜汀在床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抬起手在那翘长的睫毛上拨了一下,熟睡的人困得没睁开眼,睫毛在指尖的逗弄下扑簌地抖动,在月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颜汀看人睡熟了,这才放心地出门。
这场局又是宋声扬组的。
颜汀到的时候,宋声扬已经拿麦吼了将近两个小时。
包间里霓虹错落的光线投射在每个人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微醺感。
大理石面的桌台上扬洒着部分喝完倒掉的酒瓶,瓶口滴出的酒液在震耳欲聋的歌唱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颜汀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衣领拉上,只露出上半张精致的眉脸。他今天休假没有上班,头发自然也没有梳上去仔细地打理,只是在出门前随意用手往上抓了一把,垂落的发丝衬得他更加慵懒。
宋声扬正开心高歌,看到颜汀来了,立马关掉,直奔着颜汀的怀抱就去了。
“汀宝——”
一声呼喊绵长又情切,颜汀拉下拉链,脸上一副无语的表情,身体直接略过宋声扬,变道坐去陶佑旁边。
这个房间里总共就五个人,除了他们三,还有一个蒋昊霖和陶佑的妹妹,陶今颂。
五彩闪烁的灯光被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