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既不出门,也已至金丹,宗门内除了自己的师兄和其他前辈之外,哪里能于光天化日之下加害于他。
怪的是林卿越最近总也来得勤,师尊前脚刚行,他后脚便来了小苑,前几回卓沉还不知,直到发现仆从鬼鬼祟祟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喝止后发现竟是在藏什么糕点小品,仙门辟谷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宗门会例行发放辟谷丹,虽然不禁弟子吃些凡间吃食解馋,可禁令下这糕点又是从何而来。严加逼问下那仆从才央求一定不要告诉琢玉仙君,卓沉应下后他才支支吾吾地道出原委:这类礼品是林卿越送的,日日都来,叶渠也撞见过一次,面上应下谢过后,背地里却叫仆从自行处理了,总之不想在房里见到这些。
仆从也是纳闷,这师徒难道面和心不和,还是依言处理了这些。
卓沉听完后沉默了半晌。
…师尊的魅力可真大啊,难不成师兄也喜欢他,难怪我成了叶渠道侣后,和我面上装都不装了。
他咬咬牙谢过仆从,转身要走就被身后来人喝住了。
“师弟,多日不见如此生疏了,看见师兄便急着想走。”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动听,可惜有人实在欣赏不来。
分明没有看见,说小人小人就到。
卓沉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自然生疏,你来做甚?”
林卿越仿佛听不懂他的排斥,眸中含笑,端的一方谦正君子:“不过讨杯茶,师弟也要赶我吗?”
什么破烂借口,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卓沉变脸一般地转过身来便挂上了笑,邀林卿越移步屋内小坐。
“师尊游历归来刚为我带的太平猴魁,说是凡间千金难求的好茶,特意买了好教我尝尝鲜,师兄尝尝如何呢?”
喝喝喝,喝死你。听到师尊对我这样好还不嫉妒死你这个伪君子。送礼不成居然还敢来讨茶,还好师尊走了。
颜色浅淡的茶水被灌注在杯内,卓沉动作轻缓,仿佛真在细心替师兄斟茶,实则已然把林卿越骂了百八十遍。
“师尊挑的我岂有异议。”林卿越碾着杯身浅尝辄止,说起正事:“师弟听闻宗内传闻了吗?”
“不就是死了人?宗门内诸多长老加固大阵,要说出云宗此刻固若金汤也不为过,区区流言师兄竟以信以为真?”卓沉终于找到了取笑师兄的理由,林卿越竟然信这种事情,平时那副于山崩前处之泰然的架势肯定是装的了。
“是啊,只是流言罢了。”林卿越莞尔一笑,取过卓沉手中茶盏,抵在他唇边:“那失踪的女弟子虽未寻得,可山下亦有同样失踪的女人,尸身也寻回了几具。”
“你做什么!滚开!”卓沉被他冒犯的举动弄得暴跳如雷,再装不下去,侧头躲开凑到唇边的茶盏。
“皆死于…”男人不理会他的躲闪,杯盏如影随形地贴着他的唇而动,倾倒杯身,茶水顺着紧闭的唇缝溜进了些许,多数沿着下巴流了满身。
“剖阴。”残忍的话语落下,卓沉的挣扎应声而至,任由水液浸润唇瓣乃至脖颈。
“师弟还觉得只是流言吗?”
这话暗示性极强,卓沉似乎也想象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呢喃着轻声质问:“…你说什么?”
不等林卿越答话,大开的窗扉飞射进一只剑矢,直插桌上烛台。
青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可刻在骨子里的撤身拔剑动作一气呵成,斩落的箭尾落在桌面,尾端还绑着细小卷轴,箭头差一毫便没入烛身,明晃晃地昭示着传信之用。
“师弟近来真是炙手可热呢…”大师兄处变不惊地喝着茶,并不主动去查看卷轴上写了何物,反而语气莫名发酸:“连三师弟都向我打听你,我连你何时招上他的都不晓,这就看见又有佳人相约了。”
“说什么胡话!?”卓沉瞧了信件上的字眼,似被师兄戳中了心事,慌乱地反驳。
不怪他心慌,信件上露骨地写满了那日在师尊一墙之隔外将卓沉玩到高潮之事,怀念得紧,午夜后山洞府邀君再续前缘。
——你会来的,叶渠应当不想知晓你在别人身下也能爽得浑身发抖吧。
卓沉看到最后一句也气得发抖,也顾不上林卿越在场了,揉了皮质轴面就往地上扔,卷面落到地上只蜷缩一阵,很快又阴魂不散地舒展开来,他只得又灰溜溜地去拾起,生怕被大师兄看见隐秘,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若是此刻坐在屋内的是师尊,简直无法想象是多么难以收场的局面。
“看来师弟并不想见佳人。”林卿越饶有兴味地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少在这里废话,你怎么还不滚!?”他哪里还有心情应付大师兄,粗鄙的驱赶话语狠狠砸在对方身上。
卓沉焦灼地握着信件,坦白是绝对不可能呢,难道要去吗。
他即刻否定了这想法,万一宗门失踪的事情是那人从中作梗,还剖阴…且由自己完全反抗不得的情况来看,修为绝不在师兄之下,自己赴约岂不是白白送死,还会死得极为难看。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