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垂眸,接过茶水,将口中酸味漱去,微微侧头,让婢女端着罐盂接了。
这样的情况,唯有亲自去狱中探望,香兰才能安心。只是她身子不便,稍稍闻到一些味道就会干呕,唐宛担心她在狱中情绪激动,劝了许久,方才让她答应,自己代替她过去。
只是去狱中探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唐宛不方便再去麻烦谢婉。她能帮忙去查探一些消息,做到这样的份上已是足够,她心中很是感谢。
若是她插手到监狱中,让人知道,只怕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查清前朝逆党之事,是晋察在管,唐宛思来想去,决定去请他帮忙。不过是去狱中探视,并不做其他,看在晋阳的份上,他应该能够照拂一二。
只是不知为何,之前总是会突然碰见,这会儿她特意去找他,却反而碰壁。特意去他院中蹲守了几日,也不见他回来。问起小厮,也只说是公务繁忙,近几日都宿在大理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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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二爷何时会回来?”
小厮说道,“小的也不知。二爷的行踪,我等下人是一概不知的。娘子若是有事寻二爷,在此等候便是了,说不定一个赶巧,就能碰上二爷回来。”
唐宛连着在门口等了三日,都不见他回来。再等下去,不说香兰了,连她也有些心烦意燥起来。
吩咐小荷给他一袋银子,说道,“若是二爷归家来,还烦请通会我一声。”
那人收了银子,打开一看,笑着应了。
带着小荷往回走,还未走远,远远就瞧见晋繁过来,径直往晋察的院子中去了。
小荷也瞧见了,道,“二爷不在,三爷此行也要扑空了。”
唐宛想到什么,说,“我们前面那个凉亭坐着。”
那处凉亭,是晋繁出来时,必须经过的地方,小荷也是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没有等多久,晋繁大步而来。
唐宛迎上去。
晋繁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道,“你特地在此处等我?”
唐宛微微一笑,“三爷料事如神,宛娘确实是有一事,想请三爷帮忙。”
晋繁问,“是为永安巷李家长子,李连的事情?”
这会儿轮到唐宛愣住了,不过在心中略一思忖,便也知了。
晋繁在刑部任职,下面有什么案子,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到底是晋府的人,李连多少也和她沾亲带故些,便是为了晋府不受牵连,他知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是,一个月前,我与失散多年的胞姐相认。然而,几日前,姐夫入狱,因她身上还怀着身孕,忧思过甚,食不下饭,长此以往,恐对身体有疾,故我想请三爷可以帮个忙,准许我入狱探望,好让姐姐安心。”
晋繁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不难,只是……”
唐宛见他松口,忙道,“不知三爷有何顾虑,但凡宛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晋繁闻言一笑,眼睛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去,道,“不过一小事儿,用不着你做什么。只是牢狱中血腥甚重,关押的又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是担心你一个小娘子受不住,惊吓的噩梦连连。”
唐宛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原是为了这个。旁的不敢说,平日里就属我胆子最大了。三爷所言怕是要多虑了。”
晋繁看着女人的笑脸,道,“如此便好。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此次,只许你一人进去,待上一炷香的时间,便须得离开。可否?”
“宛娘能够受三爷恩惠,永生难忘。我人卑位轻,不敢说可以为三爷帮上什么忙,但是为三爷连续诵经三月,为三爷祈福这件小事,宛娘还是可以做的。”
晋繁垂眸,脸上扬起一抹淡笑,竟也打趣了起来,“你既要做,我也拦不得你。只你做了,还须得心诚一些。若是不心诚,让菩萨知了,怕是得折煞于我。”
唐宛有些吃惊的抬眸,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碰,男人微微挑眉,一副“难道不是如此”的模样吗。见状,她也笑起来。晋繁虽然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却很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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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果然没有说假话,牢房里关押犯人众多,并且有在用刑,大部分犯人白色的囚服上都沾了大片鲜红的血迹,看起来颇为恐怖。
并且越往里面走,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这算是她再次见识古代的残酷之处,在牢狱之中,不凡有清白之人,因着皇帝的敏感多疑,便残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
之前在晋繁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已经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只觉得胃中翻涌的厉害,不得不那处帕子捂在鼻子处,才略微好受一些。
晋繁见了,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一个小女子,是等闲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回去定是要做噩梦的。”
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晋繁在一间牢房停了下来,道,“这边是永安巷的李连等一众人。你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