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烂肉一样,落到了司疆手中。
司疆吓得往外扔,连退数步,摔到了地上。
但是镜子里的人竟然没有放过他,双手穿过镜面,顶着贪婪恶意的笑容,一点点,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你不要过来!”
司疆色厉内荏地呵斥着,身体却已经因恐惧而不停发抖。
“嘻嘻嘻嘻。”
逐渐腐烂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司疆的心跳已经顶到喉咙口,他快要疯了!
“咚咚咚。”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司疆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望过去,想开口喊救命。
可是喉咙因为害怕,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司疆,是你在里面吗?你给我开门。”
“在这种场合里,你闹什么脾气。已经有人问你去哪了,你最好给我早点出来。”
“听到没有?”
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更加生气了。
“司疆,我们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在这个时候任性?你从小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出生就在罗马,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起你知道吗?这些都是爸妈辛辛苦苦做生意换来的。你既然享受了这些,就给我负起责任,付出相应的代价。在社交场合里,给我老老实实当好司家少爷,不要耍脾气。”
“十分钟后,给我出现在大厅里。回家后,我再跟你算账。”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离。
司疆绝望地朝那边伸出手,妈妈,不要走,快救救我啊……
“哈,司家少爷。”
“多么幸福的司家少爷啊。”
像恶鬼一样的少年,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已经站到了眼前。
生了蛆虫的手,向司疆伸来。
不要,不要!谁能来救救我——
绝望的呐喊还未出声,就消失在胸膛里。
“司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不!”
“司疆?”
一双手,贴在了额头上。
司疆猛地惊醒,惶恐地看向那双手。
瘦弱有力,虽然上面有许多伤疤,但是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更没有恶心的蛆虫。
“你发烧了。”
宗盐皱眉道。
她不知何时进来的,身上灰扑扑,没有碰司疆的另一只手上戴着手套。
“你们有钱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
大夏天的地上躺几天,还能发烧。
要是她体质这么差,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宗盐觉得自己带回来的,果然是个麻烦精。
“你等着,我去找有没有退烧药。”
有钱人应该生病了得吃药吧?
她自己都是直接熬,睡一觉,一般就没什么事了。
但是她瞧着司疆这惨白脆弱的脸,觉得还是喂药的好。
“不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没想到,刚起身,司疆就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我不要吃药,我没生病。”
“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有,有,有鬼……”
宗盐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这里有什么?”
这几平米的房间,几步就到底,她住了这么多年,有鬼?
“司疆,你不要闹。”
她有些不耐烦。
可这句话,却突然刺激到了地上的人,他崩溃地喊道:“我没有闹,我没说谎。”
“真的有鬼,他刚刚就在我面前,他想杀了我。”
“求求你了,宗盐,不要丢下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宗盐冷眼看着,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曾经骄傲的灵魂支离破碎,狼狈不堪。
心里那些不耐烦,悄然散去,一股奇怪的满足感涌了上来。
宗盐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一种陌生的,但是令她舒适的快感。
好似她终于拥有了可以掌控某个生命的力量。
所以她在司疆的不安中蹲了下来。
“只要你听话,不要乱跑,我就不会丢下你。”
“你能做到吗?”
司疆小鸡啄米般点头。
宗盐满意地摸了摸他脸上的疤,像是抚摸心爱的战利品。
她让司疆松手。
司疆犹豫了好久,才怯怯地试着松开手,紧张地盯着她的动向。
只要宗盐有准备离开的架势,他就一定会扑上去。
然而宗盐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将他脖子上系了这么久的锁链拆了下来。
“哐当。”
金属落地。
司疆有些茫然,不知道宗盐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关着他了?
宗盐站到门口中间,认真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