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哗啦哗啦。”
水流冲洗着身上的汗和血渍,他洗了个战斗澡,稍微清洁后,就取下浴巾,绕在腰间,快速走出浴室。
只要在家,家里的所有灯都是打开着的。
一整晚都不会关,亮堂得好似白日。
只是房子越亮,就越显得空,除了偶尔来访的陈柏,这里从来只有司疆一个人。
所以站在床边,拿着相框看的宗盐就显得那么突出。
她背对着浴室门,微微低头,似乎在仔细观察那个相框。
司疆有些呆滞,不知道她怎么就进了自己卧室。
不过……
他冲过去把相框夺过,瞄了一眼,赶紧扔进抽屉里。
“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想到相片上自己和几个美女的合照,他有些心虚,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张照片。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反正要先发制人。
宗盐点头,顺着他的话:“我的错,不抱歉。”
司疆没想到宗盐会道歉,震惊地眨了眨眼,头发上的水滴落,打湿了房间的地毯。
“你身上这些痕迹?”
直到宗盐开口,他才低头看自己。
哦,他还没穿衣服。
靠!他没穿衣服。
除了腰间的位置,几乎全身都裸露在外,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所以他上半身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也就被一览无遗了。
司疆咬唇,想挡住那些不堪的伤疤,但在宗盐坦然的眼神里,却涌出来另一种情绪。
那情绪酸涩又钝痛。
宗盐见他神情抗拒,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拍了拍床。
“也好,这样更好上药,坐下。”
司疆梗着脖子,脚步僵硬地坐到她身前。
“把手伸出来。”
伸手。
宗盐抓着他的手臂,扭过来看手肘,皱起眉:“上的药没了,洗碗要给伤口防水。”
“哦。”
司疆生硬地蹦出一个字。
宗盐也坐了下来,拿出药水,用棉签粘湿伤口,擦去生水,才再给他涂上药。
另一个人的体温考得那么近。
一年以来都没有让人进过身的司疆全身不适。
宗盐拿白色的绷带,给他手臂缠了几圈,才下下一个命令。
“低头。”
银灰色的脑袋安静地垂在眼前,宗盐手指插入半湿的发丝中,托着他的头,大拇指捋开刘海,打量他额头那片红肿。
“还好,没有伤口。”
微凉的手指从脸侧擦过,只留下曾经被触摸的余韵。
司疆放在身体旁的手悄然握紧。
“你脖子上的伤得冷敷,明天之后每天再热敷,估计要过一周,淤青才会慢慢消除。”
宗盐熟练地处理着他的掐痕,好似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伤。
“你怎么知道要一周?”
司疆问。
“个人经验。”
宗盐没有深入解释,只是随口回答。
掐伤,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都快成为她身上第二个胎记,挂在脖子上。
“……”
司疆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抓住床单,心里凄然。
哦,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吧,反正没什么关系。
敷都不敷衍一下。
她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在寻找宗盐的那段时间里,司疆甚至找到了她的老家,最开始一家人住的地方,加上烂尾楼的保安,他不知听了多少个和宗盐有关的悲惨童年故事。
家暴的精神病父亲,自私的母亲,酗酒冷漠的继父,不管家务事的警方,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所有人都只是在宗盐的生活里雪上加霜。
包括他,他不过也是宗盐在学校里的噩梦。
所以,他司疆,才迎来这么一个结局。
“你冰箱里应该有冰袋吧,自己晚上记得敷。”
宗盐把东西都收进医疗箱,起身,叮嘱一句。
司疆沉沉地看她。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要走了?”
“不然呢。”
宗盐表情不变,俯视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你就这么急着走?”
司疆眼神讥诮,语气又酸又怪。
“怎么,家里有人等你啊?”
家里确实有只小狗在等她回家,宗盐想到past,神情温和下来,点头。
“对。”
可下一秒,手里的医疗箱却被抢走,狠狠地砸向地面,里面的东西摔了一地。
司疆愤怒地望向宗盐,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