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再一次睁开眼睛,白色的病房和消毒水只让他感觉仿佛去到了天堂一般安心。浑身仍然很痛,他扭头看见床边趴着的人,那人守了太久,已经睡着了,脸上和袖子上都沾了灰土,肯定是抱起自己的时候弄到的,白色的衬衫也揉皱了,小洋不禁一阵愧疚和感激。
他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大哥哥……”小洋艰难的开口叫道,他的嗓子因为长时间不说话非常嘶哑,依稀能听出一点稚嫩。
男人马上清醒了过来,抹了一把脸,有些欣喜:“小朋友,你醒啦?”
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按了护士铃,对小洋自我介绍道,他叫齐义,看见小洋浑身是伤的昏倒在路边,就急急忙忙地把这个孩子送来了医院。
护士赶过来,手持登记表,向齐义嘱咐道:“这孩子……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遇到的,情况有点糟糕。经检查,他遭受过长时间的侵犯,各项指标都不是很好,等下我们会对孩子进行心里评估。”护士开了个单子,“我有两个建议,一就是,你把他交到警察局,然后就不用再管,会有人处理好一切……至于二,我看你非常担心这孩子,也算有缘,如果你和孩子都愿意,可以在完成前者操作之后办下手续,成为他的监护人。”
齐义愣了愣:“……可以吗?”虽然他还年轻,不过并没有组成家庭的打算,一来是他并不喜欢女孩子,二来也没有碰到合适的人。这孩子倒是意外的和他有缘,反正他也无人陪伴,要是可以收养这个孩子,他当然是乐意的。
他点点头,蹲下来和小洋的视线平齐,小洋痛苦的眼睛映在他的心里,他轻声争取小洋的意见。
小洋与他对视许久,轻轻嗯了一声,他清晰的看见了,这个大哥哥在听到他的情况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嫌弃和嘲讽,只有心疼,他愿意再赌一次。
……
两年后。
小洋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还有些虚弱,他现在随了大哥哥的姓,叫做齐小洋。
齐义把他养的非常好,他身上曾经的那些伤,一块疤也没有留下。
这天他正在屋里看书,腿上搭着毯子,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非常暖和。他放下书,看着从外面敲门进来的齐义,弯弯眼睛笑道:“哥哥,你回来啦。”
齐义脱下大衣,脸上是罕见的神色,好像高兴之中又夹杂着一些犹豫和小心翼翼。
小洋迈步到门口,埋进他高大的怀抱里,轻声问道:“怎么了?”
齐义抱紧他,摸了摸他的头:“那个男的……处决结果下来了。”
小洋突然一阵颤抖,不过很快就好了。齐义马上抱紧他,心疼得直怪自己:“我不该跟你提的,没事了……没事了小洋……”
小洋眼睛里的神采都暗了下去,他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被齐义顺着背后做了两次深呼吸,缓了过来:“不怪哥哥……他…怎么样了?”
齐义抱起他坐在床上,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怀抱很令人安心。
“证据很充足,他被判了无期,且不得减刑。”
小洋闭上眼,睫毛不住地颤抖。
当年小洋满身伤痕,医护人员一看就知道不对,治疗之前先进行了取证,甚至在他的体内,还取到了精液,这些东西,足够让苏克翻不了身。
但这些就没必要让小洋知道了。
齐义轻轻地摇晃着怀里的人,心里一阵阵的替他疼。
“哥哥,我没事的。”
齐义摸了摸孩子苍白的脸,他一直这样,不让人操心半点。叹了口气,无奈地亲了亲他的嘴角,两人同时说道:“都过去了。”然后都愣了一下,相视一笑。
齐义抱着他躺下来,把软软的身体箍在自己怀里,向他传递热量。
是啊,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