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乾州人士,听说是个苗人?在这地方能读书考取功名的苗人不多,你倒是个例外。”木桑不好意思道:“谈不上什么功名,只是一个小秀才。只因苗疆现下正是用人之机,蒙朝廷赏识,在下又会几句苗话,所以破格提拔上来给大人当差的。在下见识浅薄,以后还望大人多多指教。”陆清河闻言正色,“首先,你来这里是给圣上、给朝廷当差的,不是为本官。其次,本官是汉人,不通苗话,以后进山和寨子沟通。宣扬官府新政的事还要多靠你,在苗疆你我二人当携手齐心并进才是。”“是是,多谢大人教诲。”木桑连连应是,分外的恭顺拘谨。就在这时刚才领着他进来的差役又再次旋了进来,跨着大步,手中持朴刀。“回大人,外面有个苗家姑娘说要见您。”陆清河眸子微微一闪,还未听差役说那姑娘是谁就想到了银铃。在苗疆除了她,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苗家姑娘会来找他。于是让张褚带着木桑进后堂休息,又催何玉道:“是银铃来了,你出去接她一下。”何玉惊讶,“大人怎么知道是银铃姑娘?”陆清河:“在苗疆除了她还会有哪个苗家姑娘回来衙门找我们,快去吧。”“也是。”何玉嘀咕了一句小跑出去,不一会儿两人便又是有说有笑的进来了。小姑娘还是背着上次那只小背篓,里面放着从鸭渡口买的药材,松树林里捡的蘑菇,还有馥郁浓烈的山栀子。她一走进来,满堂都是香气,小背篓就像小小的人一样都是宝藏。“从哪儿来,弄了背篓的宝贝?”陆清河率先开口,几步悠闲的迎上去,好奇的探头打量她那用斗笠倒扣起来的背篓。“刚给我阿娘扫墓回来,大人好久不见。”银铃笑着卸下自己的背篓,从里面翻出只小包袱,包袱里叮叮当当的都是罐子,然后从里面挑了只陆清河甚是眼熟的绿瓶子递过给他。“什么东西?”是他用来装重炎的玉瓶,不同于上次轻飘飘的,这回却是沉甸甸的颇有分量。“重炎啊”银铃又从包袱里掏出了只罐,扒拉掉上面的木塞,倒出一掌的黑药丸来。“上次不是和大人说了,我会还给大人的。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她跟献宝似的把包袱举到陆清河面前,一抓抓了两只罐子毫不吝啬的分给何玉。“何大哥这是你的,有了重炎以后你们进山就不用怕了。药方子是我改过的,大人给我的那颗虽然能缓解毒素发作,但是不能解毒还有副作用。我现在改了之后,这些问题就没有了,放心吃,没事的。”何玉抓着被强塞进手中的药罐有些蒙,这这重炎?这东西只有大内才有,在京城有市无价,她怎么能跟派粥一样分发给他们。
而且药方哪儿来的?陆清河却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打开玉屏嗅了嗅,心下暗自称赞:这药丸同重炎,气味十分相像。倒出药丸查看,形似也是十分。他好奇道:“你怎么弄出来的,你自己试过了?”银铃:“我把你给我的药丸研碎,分辨出来的里面的药材。然后自己配的,我用兔子试过了。五步蛇毒都能解,这样你们以后进山就不用怕了。”她扬着包袱示意陆清河在她这里重炎量大管够。“喔,我试试”陆清河捏着药丸忽然仰头吃了一颗,吓得银铃和何玉同时惊叫起来。“大人你!”“大人!”那人吞咽下药丸,闭眼慢慢感受体内的变化。半响浓烈的药香从腹部反涌而上,整个人隐隐浮着微汗。身边两人担忧的看着他,生怕凭空吃出什么问题来。只见陆清河睁开眼笑道:“药效有十分像,或是说你真的配出了太医院密阁都舍不得外传的重炎来了,这本事谁教你的?”“真的?”银铃只用兔子试过药效,没想到陆清河居然真的敢吃,又说十分的像重炎简直受到莫大鼓舞和肯定,激动道:“我师父,我师父是苗疆最厉害的毒师,也是最厉害的机括师!”哲秀秀,机括师?陆清河默默念了念,唤何玉道:“去把我房里的箭头拿来。”“大人要做什么?”“拿来你便知了。”陆清河卖了关子。等着何玉奔回官署后院拿着射伤他手掌的箭头来,然后亲手放在了银铃手上。“本官知道你本事大,这只箭头交给你,你能不能弄清楚里面的玄机?射出这只箭的人就是杀害你莫翠嫂嫂的凶手。”他要这个姑娘抽丝剥茧亲手抓出那夜乾州城外射出弓弩的人,那夜从杨翰房里翻出去的人。“可以是可以,可”银铃有些犹豫,“这不是官府的证物吗?”她有些怕收了这只箭头是不是代表她答应陆清河的请求,帮衙门做事了,帮汉人做事了。但那又是杀害莫翠嫂嫂的凶手,她带回寨子里的箭头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弄丢了,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可陆清河根本不等她犹豫箭头塞进手中,正色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