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暗。
她下意识朝两家相连的栅栏走了一步,又迅速清醒地停下脚。
余暗回身锁上门,继续朝屋里走。路过院中时他的余光发现了隔壁傻站着的桑絮,于是偏头看了一眼。
桑絮正要朝他笑笑,却见他已经冷漠地收回目光,进了家门。
还未绽开的笑容此时正尴尬地凝在了桑絮脸上,她想,自己僵硬而自讨无趣的样子必然是非常丑陋。
她低下头继续扫雪,地面很快显出一条青灰的砖色小路。
桑絮把笤帚放到一边,快步回到屋子。
*
“爸爸,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呀,出门之后就不回来了。你不陪我吃年夜饭,饭桌上只有妈妈还有姥爷我们三个人,我吃得不开心。”十七岁的少女亲切地揽着桑儒的手臂,左右晃着撒娇。
桑儒低头看她与自己颇为相似的眉眼,复杂心绪中也会生出点温情和动容。这两三月来,他们越来越熟悉,所以在阖家欢乐的新年第一天,他尝试着将日日折磨他的歉疚、恼恨、羞耻还有自我厌弃暂抛脑后。
“爸爸买礼物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桑儒低声问。
“谢谢爸爸!我前天在商场看见一个手包,可好看了,但妈妈不让我买。”
“我给你买。”他点头。
“我们现在就去吧,爸爸!要是被别人买走了就没了。”少女向下撇着嘴角,佯装委屈地跟桑儒哀求,但双手已经在拉着刚进门还未脱下厚重外套的桑儒往外走。
桑儒正要答应,从楼上传来轻快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丁嘉宝,大年初一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丁怡穿着修身的紫色针织连衣裙,袅袅娉婷地从楼梯上下来。
她声音很轻,精致妆容的面上还带笑。
被唤作丁嘉宝的少女气闷嘟嘴,甩开了一直挽着桑儒的手臂,走去一旁宽大的软皮沙发坐下。
“嘁,真没劲。”她不满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