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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会永远祸不单行,总有好事成双的时候,这日一大早,紫菀就冲进来叫醒了小姐。
“快起来,何姨妈要回扬州去了,正向夫人辞行呢。”
林知若立即撑起身子,“当真?那表哥呢?”
“自然也跟着走了,夫人还是舍不得你嫁那么远,何姨妈又不肯让表公子入赘,这事儿谈不拢了。”紫菀忙着给她更衣,忽然望了她一眼,道:“小姐,您这一脸雀跃能收收吗?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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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何姨妈,林知若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大石,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又回房写字,写了几行撂下笔,向磨墨的紫菀问道:“怎么天还不黑呢?”
紫菀听了她这傻话,噗嗤一笑,道:“小姐放心,那杏花糕多放一天坏不了!”
一旁的小丫头道:“小姐想吃杏花糕吗?何必等到晚上,我现在就拿过来。”
紫菀笑道:“你忙你的吧,小姐这儿有我呢。”
这晚晋殊再没有躲躲藏藏的,林知若隔着老远就看见他立在林口东张西望,不由好笑,快步走过去,道:“急什么呢,莫非是饿坏了?”
晋殊一见她,开心得不行,几乎是用抢的接过了那包魂牵梦绕的杏花糕,正要撕开,林知若道:“你先别急。”说着从紫菀怀里抱过一个食盒,笑道:“我还带了几样点心,你先尝尝看,若是喜欢,我以后再多给你带。”
晋殊在江湖上行走,从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外头的东西怎么能跟侯府中精细的饮食相比?他又正在贪吃的年纪,哪有不喜欢的?怀里抱着好吃的点心,再看林知若简直如同天仙下凡一般。
林知若正在给他介绍,“这是桂花糕,你尝尝喜不喜欢,还有这个酥饼,你若是爱吃,我下次便多带一些来。”
无意中一回头,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骤然怔住,只觉得惊艳。
她微微启唇,又低下头去。
晋殊望着她,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可能有些失礼……”她踌躇着,“我想,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眼睛?”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晋殊不以为然,道:“摸呗,你想摸哪儿都行。”
听到后半句话的林知若默默地缩回了手。
常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晋殊好像是到了四更天才开始犯困。
他抱着食盒跃上树梢,又回过头来跟林知若挥手的时候,林知若不禁觉得,即使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好功夫,也不过是个贪吃的小孩子罢了。
之后数日,虽然牵肠挂肚,却再也想不出什么由头叫他来见。
天气渐渐冷了,一日林知若醒得早,便静静地穿衣起床,也不叫紫菀,迳自走到院庭里,此时天刚蒙亮,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还未起,她漫无目的地四下游逛,渐渐地竟走到了东园林子边上,呆呆站在曾与晋殊见面的那棵树下,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竟似听见晋殊的声音,笑嘻嘻地问:“林知若,你发什么呆啊?”
林知若惊醒,四下望去,只见满地枯叶,哪有晋殊的影子,不由自语道:“莫不是这几日太想他了?”
“你既然想我,为什么不让人来叫我呢?”这回声音清清楚楚,从上方传来。
林知若一抬头,就看见晋殊倒吊在树枝上,天旋地转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玩。”晋殊眉眼弯弯地一笑,翻身跃下,轻捷得不像人,倒像某种动物。
他只要一笑,林知若就觉得他小,眼神像婴儿一样。她忍不住问:“你到底几岁呢?”
晋殊一落地紧跑两步,贴到她面前,伸手跟她比了一下个头,说:“我跟你一样高,大概跟你一样大吧,你几岁我就几岁。”
这说法让林知若忍俊不禁,退开一步道:“可你怎么看也不像十五啊。”
晋殊踮了一下脚,忽然使力,蹿到高处树枝上,足尖在树梢上一借力,三下两下就在林知若视线中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林知若仰头望去,远远看见晋殊挂在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高度上,冲她遥遥呼喊:“你上来啊!”
林知若将双手拢在嘴边,尽力大声地回复他:“我不会爬树。”
她自小学习礼仪,轻言细语,就算勉强提高音量,其实也不如常人的十之二三,晋殊没听清,飞快地跳下树来,回到她面前,“怎么了?”
林知若被他的速度惊了一下,怔怔重复了一遍。
晋殊望着她,眨了一下眼,忽然伸手过来搂她的腰。林知若大惊,连忙后退,道:“做什么?”
“我们出去玩。”晋殊不以为意,闪身追近,林知若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便腾空而起,云里雾里地几个起落,偶往下一望,吓得惊叫一声。晋殊立即停住了,一手攀住头顶树枝,问:“怎么了?”
林知若眼角余光往下一望,见自己的两只脚踏在拳头粗细的一段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