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若应该认不出他,于是压着嗓子吓唬道:“别动,不然把你推下去!”
林知若有点无奈,道:“阿殊。”
晋殊眨了一下眼,一把扯下蒙面巾,道:“原来这玩意儿没用啊?”
他却不知道,林知若最熟悉的就是他的眼睛了。
这楼阁建得甚高,林知若往下望了一眼,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一只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道:“来这里做什么?”
晋殊道:“待在房间里多闷啊,出来吹吹风不好吗?你别怕,我们不出去,就在你家玩儿。”
林知若倒很少觉得闷,刚要说话,忽然一只飞鸟掠过两人头顶,晋殊蹭的起身,身影在夜色中幻成一道黑雾,直追那飞鸟而去。
林知若失了依靠,一下子伏在屋脊上不敢动了。过了一会儿,忽然晋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林知若,你过来!”
林知若勉强抬头,看到他抱着一只鸽子大小的鸟站在对面屋檐上,冲她招手。
林知若十分畏高,冲他摇了摇头。
晋殊道:“没事的,你快来!”
林知若只得勉力起身,一步一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到了屋脊尽头,她停了下来。
晋殊却道:“你过来,跳过来!”
两片屋顶之间隔着数丈之远,林知若连忙摇头,道:“我跳不过去。”
晋殊一手抱着鸽子,一手向她伸出,道:“别怕,有我在,你尽管跳吧。”
林知若望了望脚下那令人心惊的高度,又望了望对面的晋殊,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当真纵身一跃!
晋殊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紧接着林知若感觉到腰间一紧,两人已回到了屋脊之上。
那只鸽子扑棱棱飞上了天空。
晋殊满面惊讶之色,道:“你怎么连这也跳不过去?”
他自己擅轻功,就觉得这样的距离容易至极。
林知若浑身发抖,没有说话。
晋殊忽然伸手去摸她小腿,一路找上来,道:“这不是好好的长着吗,我还以为你没长腿呢。”似乎是嘲讽,语气又不像。
林知若依然没有说话,见他手摸过来,忙哆哆嗦嗦地去推他,晋殊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见她手伸过来覆上了自己的手,以为她太害怕在寻求安慰,便握住她手,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林知若靠在他颈窝,脑中混沌,心中惊愕,暗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真的跳了下去,若是他不接住我呢?若是,若是……”她心中有千万个后怕,千万个疑问,一颗心砰砰直跳。
晋殊从来都不怎么与人亲近,这时抱着林知若,感觉到她软软的头发蹭在自己脖子上,却觉得很高兴,心想:“我要把她带回御煞门去,让她天天陪着我。”顿了顿,又想:“她不肯的,我要是强迫她,她肯定又不理我。”
晋殊自认为他已经百般地在讨好林知若,可是这个好朋友脾气特别怪,动不动就生气了,还特别爱哭。他在她面前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就惹着了她。
这时见林知若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太害怕了,于是道:“那我们先下去吧。”抱起她跳下屋檐,自敞开的窗子回到了她房里。
一放下林知若,晋殊就在桌边案上看到了一幅画。
只有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身形,却颇得神韵。晋殊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林知若本来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一看到这幅画却立刻就清醒了,疾步走过来卷起了画,脸颊似乎有些泛红。
晋殊问:“你为什么要画我啊?”他只是随口一问。他没有喜欢过别人,没有日思夜想画过别人,自然不明白其中含义。
林知若转身藏起了画,低声道:“没什么。”
晋殊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扭头看看窗外,说:“我饿了。”
刚才那只鸟本来是打算烤了吃的。
林知若正在整理书桌,头也不抬道:“点心都在床头,你自己拿吧。”
晋殊就去她床边,翻了一包蜜饯出来,只吃了几颗,又放了回去。
林知若正走过来,问道:“你不吃了?”
晋殊摇摇头,道:“我想吃肉。”说着就往窗口蹿,林知若未及反应,他又跳了回来,没头没脑就是一句,“你别哭啊。”
林知若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哭啊?”
“上次你不是哭了吗?”
“......”
*
回到御煞门时,差不多也快五更了,晋殊本来打算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然而后背疼痛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他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秦芍看一下。
秦芍不喜欢嘈杂,所以她的院子在御煞门中最隐秘清净的地方,晋殊还没走到院门口,就有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伴着丝缕药香随风飘入了他耳中。
女的是秦芍,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她那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不用问了,我不能透露任何人的伤情,这是门中规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