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说道:“哭泣只是倾诉负面情绪的一种方式,但总得有个度吧,长时间无厘头的哭泣绝不是好事,你是想第二天起来弄个结膜炎?还是想头痛缺氧,嗓子变哑?你要这么想,那就当我没说。”
“我错了嘛爸爸。”他当时就想发泄情绪,哪还想得到这些,祁安试探着去拉沈聿的手。
沈聿没有躲开,盯了他片刻,不疾不徐道:“错哪儿了?”
“不应该……瞎哭,伤眼睛。”
沈聿毫不客气:“你是不该瞎哭,下次要再犯,绝不轻饶。”
“我不会再犯,我保证。”祁安立马低下头,摇摇沈聿的手,“我知道错了,真的。”
“知道就好。”不等他回应,沈聿反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回到客厅。
一楼的客厅很大,有七米高的挑空,祁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光着下半身在这里走来走去,真的不会有人进来吗?
万一被人撞见了该怎么办?
他就想了想,这样扫兴的话,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只祈祷别有人进来。
祁安吸了吸鼻子,对沈聿说:“先生,我鼻子有点塞,休息一下吧。”
他鼻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哭都不怎么通气,更不用说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简直正中枪靶。
“你这样有多久了?”
“高一的时候吧。”
沈聿看过来:“那你还挺能忍的。”
祁安:“也没有吧,我都习惯了。”
“这能用习惯来形容吗,什么都乱说,我看等你两个都堵上就舒服了。”沈聿泄出几分哼笑,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把干净的纸巾放在他鼻子上,轻轻捏住鼻翼,“擤一擤。”
祁安连忙抬手,想拿过那张纸,“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这种事情哪有让别人帮忙的。
沈聿拍开他的手,自顾捏起他的下巴:“没擤干净,再擤一下。”
脸似乎更烧了,祁安把住沈聿的手腕,闭着眼擤了几声。沈聿将鼻周的污渍擦干净后,又扯了一张纸巾,问他:“还有鼻涕吗?”
祁安嗡嗡直摇头:“没了没了。”
沈聿没信他的谎话,纸巾又覆盖上来:“你多擤一擤,擤干净。”
祁安羞得没脸看人,又擤了几声,沈聿帮他擦干净,祁安红着脸,唯唯诺诺道:“这次真没了。”
“嗯,带药了吗?”
祁安:“带了。”
“那你先喷点药。”
祁安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喷雾,对着鼻腔喷了几下,不久呼吸重新通畅起来。
沈聿告诉他:“喷好了就去那边找个位置坐,写500字检讨,半个小时后我检查。”
“啊……”祁安下意识去看沈聿,都认错了怎么还要写检讨。
“看你的样子,是有意见?”
“你也可以不用写。”
“不、不!我写。”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墙边是一块用大理石砌的吧台,五个椅子也都是高脚椅,别的不说,现在屁股一碰就痛,坐那个不得要了他的命,“……我写,就是椅子有点高了,能不能换一个呀?”
沈聿掀眼皮看他:“没意见,但喜欢讨价还价?”
祁安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是跟您商量的意思。”
“行。”沈聿浑不在意,“我就陪你商量,选一个,坐指压板还是高脚凳?”
指压板?
那不是更要命?
坏情绪早在刚才就被棍子消磨得一干二净,他才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刘擎宇那种人怎么值得他浪费时间,他怎么就忘了沈聿没赶他走,还留他留他……!
干点正事吧祁呆瓜!
祁安幡然醒悟:“我选高脚凳。”
“刚刚走什么神。”沈聿用的是陈述句。
祁安语气诚恳:“没有没有,我在思考,真的真的!”先生也太可怕了,别人走神眼珠都没动,他眼珠在动还能被发现。
沈聿看了眼上方的钟表:“嗯,已经过了五分钟,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怎么这样啊。
祁安小跑到凳子前,才发现一个问题,他远远道:“先生,我上不去。”一方面,椅子比普通的还要高,另一方面是他屁股疼,费再大力气也愣是爬不动。
“爬不上去还是不想爬?”沈聿戳穿他,但没有计较,走上前双手伸入祁安的两肋,轻松将他架到椅垫上。
“嘶呃!”眼泪差点没忍住,刚坐上去就已经很痛了,饱满的红臀被压扁,关键是他的双脚都碰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受伤的屁股上。沈聿递给他纸笔,还特意告诉他,“还剩二十一分钟。”
他知道又浪费了几分钟,先生简直不讲道理,屁股疼也就算了,手也疼,逮着笔写字更疼。他边想边写,发觉只要屁股不乱动,就不会有特别坠股的疼痛,顶多是种被压的钝痛。
他的注意力并不能很集中,呼吸也不算稳定,甚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