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也好,野良雪绯也好,他们都宿命般地造访了他的生命,然后又宿命般的离去。杰偏执而敏感,雪绯沉稳而尖刻,五条悟深信他们都是那种就算没有咒力也会与众不同的人物,如果不是咒术师,或许他们早就在世界上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命运并不如此安排。不论如何他还是会认为这两个人其实根本就不适合成为咒术师,如果再把这个范围扩大一点,七海建人那样的术师在他眼里也不算适合。
毕竟他们是咒术师。咒术师只需要不断地与诅咒和邪秽战斗就好,不需要有同情心,不需要善良,甚至不需要有人性,那些东西只会反过来不停地成为对术师自己的诅咒罢了。
“你跟她,应该关系不错吧?”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对日车说。
“啊?这……”日车不懂他什么意思,有些拘谨地回答:“野良君的话,我们其实没有太多的私交关系。”
“你看起来是她会信任的那个类型,我猜。”五条悟笑了一下,脸庞晦暗不明。
日车为难地抓起了头。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说过对别人的私交没有兴趣那就是真的没兴趣,要不是五条悟三番四次试探的态度和语气都太过暧昧,本来他是绝不会破例带对方前来的,执行庭有独立调查的权力。
“要是野良君真那么想的话,倒也很受宠若惊。毕竟我不认为自己是她看得上的男人。”他讲。
五条悟抬头看了他一会。“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日车以自己姑且合格的涵养忍住了朝对方翻白眼的冲动。
“先说好,我很少干这种事情,”他朝对方举了一下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不过啊,真是败给您了。野良君跟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看在您已经来回询问过我这么多次的份上,也多少给我一些好奇的机会吧。”
被他问到的男人愣了愣。高大的身形在空中屹立良久,白发男人突然搓了几下鼻子,看起来好像在害羞:
“我也许是,她的丈夫吧。”
六、
夏至时分的天气还没有热到叫人晌午未至就昏昏欲睡的程度,而且设想五条悟这种人会精神不振就已经很魔幻了,还不如指望他是加了甜红素的刨冰吃太多把肚子给吃坏了。
有五条悟在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不鸡飞狗跳,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奇怪,这是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所有新生的集体共识。但比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更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上午的课上下来,同桌dk都还是没什么动静,连夜蛾正道都在收拾教具的时候忍不住问旁边的夏油杰:
“悟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说不定是相思病呢。”家入硝子叼着水果味替代式滤嘴细烟卷说,“啊呀,我们悟也变成大人了呢。”
“啊啊啊,不要来烦老子!”正在低头做作业他能做作业这件事也很诡异的dk大半个白毛脑袋都快埋进桌面里了,“要是耽误老子算错题就杀了你们哦!”
“悟,老师难得关心你耶。”夏油杰支着手臂看他,细长的眼角里藏着一点揶揄,“他伤心地走了哦。”
白毛dk往旁边抬了一下头,并没有看见班主任的身影。他冲夏油杰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你骗老子。”
夏油杰毫无愧疚地越过他的手臂去看他桌上摊开的练习册,细长的眼角稍微撑大了点:“天哪,你居然真的在写作业。”
“真的啊?”家入硝子也凑过来。
被两个同学强势围观的dk马上发出了极其不满的声音:“你们好烦啊!学生做作业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他闷头的模样,夏油杰挑了挑眉。
“喂,”他说,“你真的有什么事吧?”
“没有,我没有事。”五条悟趴在桌上龇了一下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哦,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噢……”夏油这下却了然了。他与身旁的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坐了回去,很难得的没有再开他的玩笑。
春假后,野良雪绯直到现在都没来上课。上学期她连续几个月一直给校方高层递交修改咒术史教科书意见的事情据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咒术协会方面一直要求校方开除她的学籍,此举当然受到了五条家的阻挠,更确切的说法,是受到了五条悟的阻挠。在被咒术协会强制要求停学了两个星期以后,刚满十六岁的五条悟一脚踹开了咒术协会高层的会议室,璨蓝的眼里跃动着愤怒之火。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雪绯关起来?为什么要开除她的学籍?”
“此事你不要管比较好。”某个年迈的声音说,“虽说她是五条家推荐入学,但一直以来也没有入籍五条家,我们不能把她看作本岛的术师。”
“那又怎么样?”
“她是琉球人。若是在明治时代,可是要被称为‘秽多’的。”那声音说,“看在五条家的面上,又因为她确实有咒术的才能,我们才同意让她入学咒高,可这不等于她能这么放肆,居然随意就质疑本岛的历史。看管好她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