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感慨地点点头。
不愧是王府,花样真多。
楚召淮第一次见活的鹿,眸中掩饰不住的新奇,伸手在那摸鹿角玩。
想到鹿血,他若有所思道:“王爷体虚,的确该用些鹿血。”
殷重山眼皮重重一跳:“体虚?”
“嗯。”楚召淮暴露身份后比前段时日要放松自在得多,不必事事谨言慎行做蹩脚的伪装,一边摸鹿头一边随意地说,“王爷不爱动,又……又那什么,咳咳嗯,鹿血很有用。”
据说常年服用大药会致男子不举,所以也有假道士炼丹时会混入淫药来混淆视听,虽然服用后能一夜七次,但更会使身体内里亏空。
姬恂用的都是宫廷大药,不至于混入那种脏东西。
但鹿血有养血益精、活血补肾的效用,的确该用一用。
殷重山:“?”
总觉得“那什么”里没什么好话。
炫耀完王爷英勇猎的鹿,殷重山功成身退,牵着鹿走了。
楚召淮喝了药,嘴中发苦,侍女布膳中有道银耳羹,好像放了桂花蜜,他端起来刚要吃一口。
门口又传来姬翊那死动静。
“别拦我!本世子找王妃有要事……”
“世子!”
“赵伯您怎么回事,怎么成天拦我?之前也不见您这样啊。”
“……”
楚召淮顺势看去。
姬翊衝破赵伯的阻碍,拽着梁枋颠颠跑来了。
小世子好像成天换不同样的衣裳,今日穿了套明蓝襕衫,宽袖垂曳将那股怎怎呼呼的劲儿给敛去不少,肩上披着雪白的貂裘披风,风风火火好似雪刮进来。
姬翊:“本世子来了。”
楚召淮喝了口粥,学着姬恂的风格说:“嗯,出城往南走三百里那座山头上的人都听到世子进来的动静了。”
姬翊:“……”
“你现在越来越像我爹了。”姬翊撇撇嘴,拽着梁枋坐下,“你可好些了?来时瞧见府医从这儿出去。”
楚召淮不习惯旁人关心他,随意敷衍过去:“嗯,死不了——梁世子这几日感觉如何?”
梁枋一袭白袍长发半束披散着,从进门便一直瞧着楚召淮的脸。
闻言他垂着眼温和一笑,真心实意地道:“您医术的确了得,梁枋前几日有言语冒犯之处,望您莫要见怪。”
楚召淮最喜欢别人把他当世外高人的调调,连粥也不喝,努力绷着脸没让自己笑出来,淡淡道:“无碍。”
姬翊振奋地在那叭叭叭:“这几日梁枋一直在夸你呢,还说江南那个神医白芨来了恐怕也没有你这种神鬼手段。”
楚召淮一怔:“白芨?”
梁枋垂着眼喝粥,还以为他不认识,体贴地解释:“听我爹说,白芨神医在江南一带行医,行踪神秘,但医术超绝。”
楚召淮“啊”了声。
他也没给多少人治过病,也就解过一次奇毒,名号竟然已经传到京城了吗?
三人一起吃了早膳,楚召淮为梁枋探了探脉。
药方的确有用,就是得调下剂量。
楚召淮起身慢吞吞走回拔步床,打开小矮柜去找他行医用的银针。
姬翊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抬步跟了进去。
楚召淮那小矮柜太破了,放在路边都没人要,也不知放了什么奇珍异宝,还配了把小锁。
刚把锁打开,里面一个小木马咔哒一声滚了出来。
姬翊还当里面放了贵重之物,垂眼一看,脸都绿了。
矮柜倒是挺能盛,里面零零碎碎放了一堆破烂儿,有些年头的孔明锁、竹蜻蜓,还有破了一半的风筝,放眼望去也就角落一小捧金子最值钱。
姬翊幽幽道:“你这里放得全是前朝的古董吗?”
楚召淮在那翻银针,随口道:“前年的古董。”
姬翊差点被他逗笑,蹲下来看着那堆杂货:“你爱玩这些?改日我送点给你。”
楚召淮摇头:“这是我娘生前买给我的。”
姬翊“哦”了声,尴尬地蹭了蹭鼻子,没话找话:“那摆出来呗,这拔步床的柜子都空着呢,挤挤攘攘一团,很容易坏。”
楚召淮还是摇头。
哪怕在临安白家,他也从未将自己的全部家当摆出来过一件,若是日后被赶走,直接抬着柜子滚就行。
省事儿。
姬翊还想说什么。
楚召淮终于翻出银针包,幽幽道:“给梁枋治完我顺道再给世子扎个针?”
怎么不随他爹寡言少语呢。
姬翊撇撇嘴,有求于人,隻好不吭声了。
楚召淮施针很利索,将梁枋喊来拔步床,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扎了个满头针,像是刺猬似的。
姬翊在旁边看得直咧嘴:“真不疼吗?”
楚召淮干脆利落拿针在他虎口一扎。
姬翊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