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给扶薇收拾东西了,她明天就要搬走了……儿子的事情,梅姑不敢赌啊。再说了,儿子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发狂,哪里是个合格的夫壻呢?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断了这场姻缘,日后若他发狂,也不至于连累妻子。梅姑狠了狠心,有了决定。只待扶薇明日搬走,这场婚事就彻底地断了吧。第二天一早,马车停在宿家门外。花影和灵沼、蘸碧一趟趟将东西往车上搬去。灵沼询问:“主子,那些狐狸带走吗?”“不带。”扶薇望着梳妆台,声音漠然。灵沼有些惊讶,明明昨天主子那么着急纵使冒着大雨也要亲自去找,怎么又不肯带在身边了呢?灵沼也不敢再多问,应了一声,继续忙碌着搬东西。东西一件件搬走。扶薇站起来转过去,她望着开着的房门半晌,又转回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里面的绿檀木梳握在手心藏在袖中。扶薇的马车离开宿家时,宿流峥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呓语。“薇薇,别怕……薇薇……我会回去找你的……薇薇……薇薇……”宿清焉想回家。可是怕扶薇受伤惧扶薇难过,恐惧和焦虑、担忧困住了他,回来的只能是宿流峥。他吐字不清呜噜呜噜,梅姑凑到他面前,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扶薇都待在绘云楼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她在等秋火回来。她在等秋火的调查结果。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水竹县,她必然要揪出幕后之人,让其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期间祝明业来寻过她几次,都被侍卫挡了下来,扶薇并没有见任何人。今年的夏日时节雨水便多,到了秋日雨水竟是越来越多,连绵不绝不愿休。扶薇时常听着雨水入眠,又被惊雷吵醒。又一个闷热的傍晚,夕阳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去,天幕之上阴沉沉,正在酝酿新的一场暴雨。扶薇从寝屋里出去,走到二楼的书阁,随便拿了卷书来读。枯燥的文字无趣的情节。扶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可是好像不认识这些字了一般。她本就不爱读这些情爱故事,何况后来习惯了宿清焉温儒的声线给她诵读,如今她还怎能一个人读下去?一个个黑色的文字晃动着,在扶薇眼前漂浮着,越来越陌生,彻底读不下去了。一阵飓风突然吹开了窗户,寒风嚣张地灌进屋内。扶薇侧过脸去躲风,耳畔听见书册被扫落一地的声音。风停了。扶薇无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拾吹落一地的书册。摊开在地面的书卷上,是宿清焉熟悉的字迹。扶薇看得心烦,只想把有关宿清焉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包括这些他曾誊抄的书册!她气恼地拿起书卷,想要撕毁,一张纸飘飘然落地。扶薇垂眼看去。“愿吾妻浮薇,不再孤若浮萍渺如薇草。伴其左右,白首不离。”扶薇气笑了。她偏过脸去,不看他的字迹,骂:“连我真名都不知道的蠢货!还想着白首不离!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