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说他没有做错,可是嫂嫂为什么不高兴?他不懂。胡遮被宿流峥砍掉了命根子,又挨了板子关进牢中,这消息传到青柳巷,历小雨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她抬起头望着被院墙隔出的方方正正一小片天,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她联系了林芷卉,在背后将胡遮推下万丈悬崖。她缠着胡遮给她哥哥报仇,不过是为了趁着京里的大官在这儿,勾胡遮做错事被惩处。她怎么可能想替哥哥报仇呢?是哥哥为了讨好胡遮,把她卖了,从此被关在这一小方宅院!她给胡遮鸳鸯香献计,更是要治他于死地。连日担心,好在是好结果!历小雨长长舒了口气。恶人总会有恶报的,若时候不到,那就自己想法子!扶薇的马车回到绘云楼。宿流峥坐在角落里,没有想下车的意思。扶薇转眸望向他,道:“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她起身下车,并没有理会宿流峥。独留宿流峥困在车厢里的阴影里。他眸色几经转变,忍不住欠身,掀开垂帘一角往外望去,看见嫂嫂走进绘云楼,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宿流峥不懂扶薇的忽冷忽热。他咬了咬牙,并没有在马车里独坐多久,跳下了马车,跟进绘云楼。扶薇吩咐侍女们烧沐浴的热汤,以洗这一身的风尘和乏意。等水烧开的时候,她坐在书案旁,随便拿了卷书来读。读了几行,她忽然想起宿清焉曾给她读过这卷书。宿清焉温和清儒的声线仿佛又在她耳畔回荡。她抬眸,空空如也的书案旁凭空出现了宿清焉对她微笑的身影。重而急的脚步声驱离了扶薇耳畔的声音,她眼前的虚影也在一瞬间散去。她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宿流峥。宿流峥皱着眉,眉宇间带着烦躁。“你过来。”扶薇开口。宿流峥依言走过去。扶薇主动拉着他的手,拉他在身边坐下,她拿过外伤药,仔细给宿流峥手背上的伤涂药。“日日都要用药,这样才不会留疤。”她声音低软,噙着无限温柔。宿流峥不知道嫂嫂为什么突然又对他好,但是他知道自己好喜欢这样的嫂嫂。宿流峥本能地低头靠过去,迫不及待地去亲吻扶薇。扶薇捏着装着外伤药的小瓷罐,迟疑了一下,才将药放在桌上,默认了宿流峥的亲近。宿流峥的吻从扶薇的唇齿移到她的雪颈,他动作粗鲁地扯开扶薇的衣襟,埋首吻下去。扶薇略略仰起脸,半眯着眼睛,仔细去听他渐重的呼吸。她又抬手,轻轻抚着宿流峥的后颈,低头将吻落在他的头顶。她的吻像落入春池的流光,激起荡漾的雀跃心驰。宿流峥抱住扶薇的腰,将她拎放在书案上。书案上的笔墨书册,被他急躁地拂了满地。在道道落地声中,扶薇的腿被宿流峥抬起至于其腰上。扶薇缓慢地轻舒了口气,她颤颤然抬手,横掌在宿流峥的眼睛前,声音也是压抑着的颤:“闭上眼睛,别看。”她不让他看,宿流峥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不想让他看见她脸上潮红的表情,依言闭上了眼睛。在一片漆黑里,与嫂嫂畅纾。扶薇虚弱地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宿流峥的五官轮廓,迷离的眸中带着思念的眷恋。可是放纵之后,扶薇也会茫然,她也说不清楚这种茫然里,是不是掺杂了些自责。“花影。”扶薇偎着躺椅,声线悠远,“去给我弄些鸳鸯香来。”接下来的日子,扶薇的房中日日燃着鸳鸯香。粘缠的香气中,她尽情地与宿流峥做尽快事,是与宿清焉不曾有过的尽情放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痛与欢,苦与欲,纠缠不清。直到这一日,梅姑找上门来。两厢对坐,竟是谁都没有先开口。“孩子,”梅姑先开口,“离开流峥吧。”扶薇垂眸,淡声:“你很怪我吧。怪我害死你的长子,又和你的小儿子牵扯不清。”梅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扶薇宿清焉和宿流峥是一个人的秘密。她赌不起不敢赌,一拍两散才是对谁都好的结果。“你只是路过这儿瞧瞧风景,可若一直停留在这儿,就要错过别处的风景了。”梅姑委婉地劝。扶薇没接话,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天气越来越冷,刚刚还适口的温水,如今却这么快就有些凉了。梅姑也没有立场命令扶薇做什么,只委婉说了这么两句,谢绝了蘸碧端来的茶,告辞离去。待梅姑走了,扶薇缓缓叹了口气。
她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她早就该启程离开水竹县。那是启程的吩咐却总也说不出口。她留在这里,在等一个回不来的人。也许是宿流峥整日在她身边一遍遍强调他哥哥没有死,要去找他哥哥。这让扶薇开始了一场不抱希望的等待。“蘸碧,收拾东西,明日回京。”扶薇终于还是决定离开这里。梅姑回到家,看见宿流峥蹲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黑猫。“流峥,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宿流峥快步走过去,盯着梅姑的眼睛,先问:“娘,你去哪儿了?”“去找了薇薇。”宿流峥虚空的漆眸一瞬间亮起来,开心地问:“娘也很喜欢嫂嫂是不是?”梅姑狠了很心肠,认真道:“流峥。你哥哥很喜欢她。”宿流峥点头。他毫不怀疑哥哥喜欢嫂嫂。那么好的嫂嫂,哥哥当然喜欢嫂嫂啊!更何况他与哥哥心有灵犀,他就是知道哥哥非常非常喜欢嫂嫂!“流峥,薇薇想和你亲近,只是因为你和你哥哥长得一样。流峥,你嫂嫂并不喜欢你。”宿流峥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他眸色沉如墨,声音也沉凉:“嫂嫂喜欢我。就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梅姑心里难受,可还是坚持儿子和浮薇之间应该断个干净,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