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拢在掌中。扶薇垂眼瞧着,唇边浅浅浮现一抹柔笑来,问:“大白日,宿郎就这样抓着我的手吗?”宿清焉微怔,下意识地松了手。可是他还没有将扶薇的手彻底放开,又慢慢握住。他心里有些不安,并且将这样的心事写在了眼睛里。扶薇不知道宿清焉现在知不知道她与宿流峥的事情,她望着他的眼睛,问:“怎么了?”“心里有些不安。”宿清焉顿了顿,才艰难开口,“总觉得……要失去你。”他又立刻温声补充:“想来是发烧的时候脑子乱胡思乱想了。”扶薇勉强笑笑,问:“摔下去之后去了哪儿?这又是从哪儿追来的?家……家里吗?”她想知道宿清焉现在知不知道整个水竹县沸沸扬扬的流言。宿清焉想了想,道:“摔下去之后被水流冲得很远,幸得一经过的猎户相救。在他那里养好,才准备回家。不知怎么就晕倒在路边,又被林芷卉林姑娘遇到。”宿清焉说着说着,自己轻笑了一声,颇为感慨道:“想来上天眷顾,总是让我遇到好心人。”扶薇垂着眼睛,声音轻轻地:“回过家吗?”“没有。”宿清焉伸手压了下额角,“听林姑娘说你离开了,我立刻追来。还没来得及回水竹县。”他还不知道她与宿流峥的事情?扶薇猛地抬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宿清焉。她心中惊讶、松了口气,竟还有窃喜。她因自己心里生出的窃喜,心里又多了些自我厌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人。明明当初坦坦荡荡,不曾后悔招惹宿流峥,也完全不在意满城风雨,淡然相待所有人的议论纷纷、脏话谩骂。可是今朝失而复得,面对宿清焉的时候,她丢了那份坦然。面对宿清焉眼中真诚的真心真意,扶薇满肚子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来。脑子里好像分化了两个她。一个高高在上指责她的卑鄙,勒令她对宿清焉如实相告,把一切的一切告诉他。可是另外一个她退却了,沉默躲在角落,不敢开口。“薇薇,你是要回家吗?”宿清焉问,“如果是有事,我自然不拦你。可若并非急事,跟我回家吧。”他微笑起来,如春风般和煦:“回家就给你做秋千。”经历过生死劫难,他居然还记得。扶薇再次移开了目光,她有些不敢看宿清焉那双干净不染陈杂的眼眸。可是她好像没有勇气这个时候回水竹县。她有些不敢想宿清焉知道那些事会如何。她不介意他怪她怨她,甚至与她一刀两断分道扬镳。可是……扶薇担心会伤害到他。他这样纯粹的一个人,怎能伤他。扶薇抿了下唇,道:“快到泉玉镇了,咱们去那里歇一歇吧?我没有急事归家,却也不想那么急着赶路回水竹县。”“好。”宿清焉答应下来。他又担忧道:“你身体向来不好,连日乘车赶路,确实不好。”说着,他又伸手压了压额角。“头疼吗?”扶薇伸手,顺着他的指背,抚上他的额角,她这才发现宿清焉还有些烧。她帮宿清焉轻轻地压额角,柔声:“我坐马车有什么累的?倒是你日夜不停赶路,睡一会儿吧。”宿清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困倦缠着他。可是他望着扶薇,欲言又止。“怎么了?”扶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