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毛病,是没有分寸感。邵成过生日,他们到底是在一起吃了顿饭。终归寿星坐了两个多小时车,跨了大半个城来他们学校,沈靳也不好推辞。桌上话最多的是邵成,聊到毕业后的去向,他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一桌三个人,边圳和沈靳不愁前程,只有自己,是晃晃悠悠的半桶水。“关照关照,”他杯子举了又举,啤酒灌得直烧心,“以后全靠你们多关照。”边圳无动于衷,没有要碰杯或接话的意思,这家店的菜不合他胃口,他筷子都没动两下。邵成显然有些尴尬,坐在对面的沈靳把他的杯子按了下来:“差不多了,别喝多。”一顿饭吃得草草,邵成结完账,瞧见边圳在外边接电话,摸出根烟点燃,冲沈靳笑了笑:“他就是那么个人,相处起来挺累的吧。”“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们一家人都是这副德性。”只有那个长几岁的姐姐边洁,还算得是正常。沈靳没附和什么,邵成乍得回过神来,叼着烟打马虎道:“不过你和边圳关系好,他肯定不会亏了你”男人的解释被电话提示音给打断,沈靳摸出了手机,是他们班上一个oga发的消息,问他在干嘛。他看了但没有回,退出界面按下锁屏,重新放回了包里。对方是个很干脆主动的oga,上课会特地选他旁边的位置,下了课又追着跟去食堂。长得漂亮个子刚好,一笑嘴角就露出颗虎牙。因为小组作业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沈靳也在感受到他的示好后,明白得告诉,自己对oga产生不了悸动。“没关系啊,”对方听了全当是借口,笑眯眯地说,“我可以等,我不怕浪费时间。”他就喜欢沈靳这样的,不像多数居高临下自以为是的alpha,也不会轻易被oga一根手指便勾走,矜持而又克制。没得到回复的第二天,他在学校拦住了沈靳:“今天有空吗,我们打算去水库吃烧烤,要不要一起?”“我约了人,”沈靳看了眼他站在不远处嬉闹的朋友,照例是拒绝,“你们玩。”oga一而再得吃闭门羹,面子上过不去,不甘心地挡在他身前:“你如果觉得人太多,我们可以单独约。”“我的信息素很好闻的,”他不信自己吸引不了alpha,暗暗得释放出香甜诱人的信息素来,“你试一试好不好?”alpha是被本能支配的动物,有时候不需要真的喜欢,气味就能够让人情动意乱。“不用试,”oga的味道猛得涌来,沈靳却平静得像在旁观别人的事,“没用的,我闻不到oga的信息素。”
他看见对方难以置信得愣在那,想着和边圳约的时间,应该是赶不上了。沈靳晚到了一会,屋里的alpha给他开门时,带着一身的低气压:“不是给过你钥匙吗。”他心情欠佳,不安分的气味裹挟着扑来,房间内充斥着呛人烈性的信息素。眼下芝麻大的事都能令他气闷烦乱,比如沈靳的迟到,比如被对方当做摆设的钥匙。明显的易感期症状,他却没有规避掉所有不稳定的因素,甚至在这种时候,让一个alpha进入了他的领地范围。“易感期什么时候来的,”沈靳望向才冲完凉,发梢还滴水的边圳,擦肩跨进了客厅,“有没有注射抑制剂?”alpha的信息素会相互抵抗冲突,更何况边圳体质特殊,受不了同类靠近。他印象中茶几的抽屉里有放药剂,刚走到桌旁,就听到对方情绪不明的声音:“你身上什么味道。”那是种似有若无的甜味,不属于沈靳,也不属于别的alpha。他一问,沈靳才意识到,身上沾染的信息素没能清理干净。离开学校后他喷过隔离用的药物作应急,按理说一路过来,oga的气味早消散殆尽。“谁的,”见他低头闻了一下,边圳的脸色也愈加阴沉,“哪个oga?”沈靳没应答,弯身拉开抽屉找到了抑制剂,声音一如既往泛不起波澜:“针管在哪。”他拆了药剂的包装,正要起身,边圳从后头走来,将他按倒在了地上。原来失控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这是沈靳被压制时,脑子里生出的边圳被他的话问得眉头蹙起,满身悍然的信息素像火上烧煮的沸水,浇在石块上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他知道对方感觉不到oga的气味,也正因为沈靳对任何事都没表现出过浓烈的兴趣,他才会在此刻越发愠恼。alpha的信息素猛烈到即使惯于和他同处的沈靳,也觉得心头不畅快,提醒道:“你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信”说不清是哪个字触到对方的逆鳞,边圳毫无预警得覆上来,截断了他继续说的可能。突如而来的亲吻,心安理得的触碰,轮子脱离车体刹不住得往悬崖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