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一但有所郁闷,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或是让别人陪着自己一起不高兴。
迁怒于人的事情他常做,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和麾下将领们开玩笑的时候也就少了,只是有两样不会变。
一个就是平日里的吃食,不和他口味他绝对会很不高兴,会在后宅里将大家都折腾个鸡飞狗跳才完事儿,如果这个时候谁要是碰上了,那算他倒霉,被他寻着由头骂上两句都是轻的,不定就要让你难受个十天半月的。
第二个呢,就是心情糟糕的时候,他总能想着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很多人觉着他喜怒莫测,就是源于他这个脾气了。
说起来,他大怒的时候稀少的很,大喜的时候同样不算多,其实和这个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在调整心态上,当世之间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半夜睡不着,熬的自己有了诸多烦恼。
转头李破就让人将两位河南降将都招了过来。
唐军被俘将领李破一个也没见,都命人送去了晋阳看管,人数有上百人之多,按照李破的习惯,算是整个瘫痪了唐军降俘的指挥系统,看管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这和当世之人的认知很不一样,一般来说,一战过后,胜利者需要一些降将来安抚降军的军心,然后就是酌情任用。
当然,隋末战乱之初就很不一样,无论是官军还是义军,胜利之后的做法都很残酷,大批的降俘都会人头落地。
而到了李破这里,倒是没有杀俘,只是给降俘们聚众而起增加了很多的难度而已。
徐世绩和张亮属于投诚,本质上并非俘人,而且,两人在当世通常意义上来讲,应该是于李破有功才对。
可徐世绩和张亮却感觉不到什么优待,河南降军留在了后面,同样受到了看管,而直到现在,他们才在介休见到了传闻中的李破李定安。
可能和那些唐军将领们唯一有着不同的是,他们能随军来到介休,而非是被押解北去吧?
夜色朦胧之中,徐世绩和张亮两人默默的被“护送”到了一间宅院处,徐世绩认得,李神通曾经也住在此处过,介州刺史府中就数这件宅院最大了。
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探头看了看,挥手让人都退下去,冷冷的道:“两位里面请,总管在等着两位呢。”
徐世绩和张亮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惊悸,大晚上的,这要是被宰了,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两个家伙都曾经是杀人放火的班头,很长一段时间里遵守的都是月高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信条,这会儿自己吓唬起自己来自然也是不遗余力。
很快,两个早已战战兢兢,如今更是疑神疑鬼的河南降将便在灯火飘摇的屋中见到了李破。
这是个可怕至极的大军统帅,这是从头到尾经历了这一战的他们有志一同的看法。
诱敌深入,接连袭扰,一战之下,轻破二十余万大军于汾水之畔,几乎令大军全军覆没,这样的一战如果发生在河南,那河南早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晋地边军之强悍,已是超出了这两位的想象之外。
而作为崛起于晋地边塞的这位乱世豪杰,徐世绩和张亮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竟然没怎么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声呢?
相比之下,号称百战的河南诸部……好吧,两人不愿意再做什么比较了,拥有那许多精锐骑兵的大军,实在已让人难生抗拒之心。
嗯,其实就是一句话,两个人被那天千军万马蜂拥向前的声势给吓住了,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干脆的去进攻李神通的中军。
可以说,但有拖围而出之望,他们都不会选择投顺李破,因为李破的名望在他们看来,还远远谈不上什么明主。
所以说别看人家是山匪出身,可最看重家世门户的其实也正是他们,这种心态不用赘述,自古皆然,无有不同。
虽说心有忐忑,对悄然立于窗畔的那人也隐有恐惧,徐世绩还是率先捶胸施礼,“末将徐世绩拜见总管。”
张亮随之,只是他的声音要大的多,显然,他也更心虚一些。
李破微微转头,借着灯火看了看两人。
这两位都很年轻,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很重的风吹雨打的痕迹,显然在河南的生活不怎么好过,而他们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儿,李破很熟悉,因为他麾下的军将乃至于士卒,多大都有着这个特点。
其实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凶煞之气,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杀气。
此时他心情不太好,牵动着嘴角算是笑了笑,出口的话语好像当头就给了两人一棒,“你们可知罪否?”
两人都是一惊,张亮稍稍退了半步,眼底凶光闪烁,他可不是什么束手就缚的家伙。
可他扭头四顾间,心都凉了半截。
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人,一双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眸子,透着冷漠和凶残,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快意,直像择人而噬一般。
这些山东近卫,对徐世绩这些河南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