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趋于激烈,在龙门城中狭窄的营房之间,鲜血在不停的流淌,像血肉磨坊一样在不停的消耗着翟长孙部的兵力。
别说停下来烧火取暖了,一队队的骑兵被派出去,却都消失在营房之间,玄甲军的骁勇善战,在这样的一个白天,完全被龙门城中的房屋所抵消。
南边儿渐渐着起了不少火头儿,烟气正在龙门城上空蔓延。
城中还在抵抗的并代军卒,纷纷向这里聚拢过来,有那残存的骑兵以及夺取了战马,三三两两的瞪着通红的眼睛,带着满身的伤痕,用他们精准的箭术和娴熟的马上功夫,像狼一样在围绕着敌人不停撕咬,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和生死。
而这一晚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并代军旅自成军以来,也只经受过一次这样惨痛的伤亡,同袍的鲜血已经刺激的这些家伙失去了理智,甚至有人在寻死一样试图冲击大队的骑兵。
这样的作为,除了找死之外,却也在不断激励着友军的士气,每一个疯狂的人倒下,都会让喊杀声大上许多。
张伦所部的晋地将士,在这样一场战事当中,好像经历了一场蜕变……
一座座木屋之中,长枪不断刺出,将路过的骑士连人带马刺倒在地,箭矢纷乱的在天空狂舞,将一个个骑兵射下战马,却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哪里,随处可见并代士卒蜷缩在屋角,等骑兵经过的时候,猛的跳起来将骑兵斩下坐骑。
很快,步军便将他们熟悉的龙门城变成了一座充满了致命危险的地方。
当他们稍稍进入状态之后,在西北风沙中走出来的精锐军旅,就彻底沦为了他们的猎物。
混乱的巷战,让翟长孙部的伤亡急剧增大,筋疲力尽的唐军骑兵,在这样一个骤然逆转的战事面前,没有手足无措,只是在越烧越旺的复仇火焰的作用下,让领兵的翟长孙渐渐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
骑兵不顾将令,开始成群的进入狭窄之处,想要将那些卑鄙的家伙找出来一个个杀死,却反而将自己以及大军都置于了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翟长孙也已力不从心,他是西北降将,统领玄甲军的时日并不长,威望难以服众的缺点,正在暴露出来。
眼见身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翟长孙只能不再顾及来自道路两旁的攻击,快马向东脱离。
等他和李世民汇合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三百余骑,不堪厮杀的虚弱,也终于在他们身上找见了影子。
有些人已经伏在了马上,和逃卒无异,有的更是已经根本握不住钢刀的刀柄了,箭囊早已射空,有力的臂膀感觉不到酸痛,却抬也抬不起来。
失去大量体温,却得不到休息的他们,有的骑在马上行着行着便被战马抛下了马背。
这一部到底有多凄惨,只能说是和溃败无异了,他们的勇气和意志,终于在战事失利以及冰寒的天气当中,消逝殆尽。
李世民看到他们的狼狈,终于惊了惊,此时的他,猛然意识到,所谓的瓮中捉鳖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实际上,翟长孙在此战当中也犯下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跟张伦纠缠,立功之心稍切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率军向东跟李世民汇合,而是想像击败陈礼那样,在大街上击溃张伦所部。
可张伦不是陈礼,没有人等待他去救援,他也不会在宽阔之处跟骑兵硬碰。
于是,翟长孙便吃了大亏。
当然,此时李世民是不会去追究这些细节了,他只知道情势变得有点危急了。
此时,慕容罗睺终于也冒烟突火的赶到了这里,这个时候,玄甲军伤亡已有三分之一,望着疲惫的将士,李世民当机立断,率兵往东并点燃沿路营房,除了给大家稍稍取暖之外,也会让躲在房屋之间的敌兵不能及时向前。
张伦得报前面火起的时候,轻蔑的笑了两声,随即便命人传信给陈礼,让他顺势点燃北边的屋舍。
好吧,他是打算砸锅卖铁,即便是将龙门城烧成白地,也要将这些敌人留在龙门城内了。
三面火起,唐军只能去东城,一旦他们在东城拖延上一些时候,等他和陈礼率部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些骑兵的末日了。
这一天辰时刚过,龙门城中的火焰已是冲天而起,风助火势,让大火迅速蔓延了开来,烟气升腾弥漫,将龙门城中弄的烟气迷茫,战火战火,这个词在这里算是名副其实了。
张伦此时已跟陈礼汇合,跑去了北城,率军匆匆登上城墙,便沿着城墙向城东奔跑了起来。
而在东城城下,李世民瞪着一双被烟气渐渐熏红了的眼睛,正在督促众军搬开城门甬道中的杂物。
同时,他们也在忍受着城头箭矢的攻击,另外也在艰难的想要夺取城墙。
守东城城门的吴通,是张伦妻弟,张伦妻子早殁,这个妻弟是当儿子在养的,这是个标准的边塞汉子。
粗鲁勇猛,对张伦也是忠心不二,张伦让他死守东城城门,那么吴通想的就是,在他没死之前,不会让任何人走出龙门城一步。
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