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却听宝宝说：“妈妈，我失恋了。”何母放下心来，她坐回床边说：“搞得这么难过哦···她伤害你啦？”要她说，还是思思她最看得上，又美，人又好。只是宝宝比较特殊，她还没想到这步，时间这么快，宝宝都要和人谈情说爱了。

宝宝说：“他要分手。”

何母真正醒神：“她知道你的事情了，所以要分手？”还好宝宝说：“他觉得自己穷，要分手。”

果然不是思思，这路数何母多懂，她说：“她这是在考验你，你给人家多花点（钱），她有安全感，就不会要分手了。”又说最紧要的：“你那个事情，可不能和她说哦，你现在还小。”

眼见着宝宝止了泪，何母摸着他的背，把纸巾扔一边儿，听到宝宝说：“他一定要和我离开。”何母说：“女孩子呢，是这样的，你先缓一下，她不会不喜欢你的。”

周日没返校，何母给他请了假，看着他提不起精神。宝宝有点怕睡觉，紧张睡不着。何母安抚他睡不着也不怕，白天都没精神，吃不下，晚上还这样担心，又拿倒时差吃的褪黑素，给他吃了两粒，说：“这个可以吃，好睡觉的。”

宝宝吞了，何母替他关了灯合门，叮嘱他不要看手机，困劲来了就要睡。还是乖的，何普照不去想手机放哪了，后脑勺疼疼的，被摁进了睡眠。睡够八小时，睁眼没人叫他，他也就不动，昏昏的，又浅眠，呼吸也不舒服，喉咙痒痒的，一咳嗽，才发现那点腥甜是鼻血，回流喉咙了。

他叫了声姆妈，又叫了声妈妈，声音不大，自然穿不透门，铃也不按，躺在那里血都不流了，脸颊黏糊糊的，手也不想动，侧着脸在枕面蹭，腥气消失殆尽，姿势不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姆妈进门准备伺候他起床，门才开，听到哑哑的：“姆妈，不要开灯。”又说：“我刚才流鼻血了，现在好了。”姆妈靠近，门口流进来那点光线，她下意识搂他起来，闻到那点腥味，急说：“要让医生来看看了，又是睡不好又是流鼻血。”

姆妈拢着他去卫生间，一点不对的感觉也没有，土办法凉水拍拍他后颈，给他擦干净脸，点好牙膏。何母进来看看宝宝睡得怎么样，窗帘摁开，往卫生间走，稍稍一瞥，就看到枕面上的血渍，抬眼宝宝和阿姨出来了，她说：“吓死妈妈了。”

何母说什么也要带宝宝做个全面检查，她满脑子重疾征兆。何普照倒是平静了，无端生出大无畏，竟觉得什么病也不怕。本找的睡眠科医师，医师帮他们转精神科。何母脸色难看，坐医室外等。

她没想到精神科也要宝宝做血液检测，内脏还有脑波检测，医生说什么不光有中度抑郁倾向，生理指标不太好，哪样哪样数据偏低，要吃药。何母猜是宝宝失恋的缘故，问：“吃这些有没有副作用？会好吗？”

她拢孩子肩膀，薄薄的，视线飘到地板，听到医生说要观察，符合FDA批准的青少年抑郁药物，理论上几乎不会有副作用，可能会嗜睡，可能胃口会变好。她不知道孩子也和她问了同样的问题，说：“有副作用我找你。”

路上司机在，她不好问宝宝，等到了家，又好难开口，只问出：“宝宝，怎么啦？把妈妈吓坏了。”姆妈迎上来，见母子这样说：“先好好休息。”

何普照顺着姆妈话，换了衣服，脱力躺在床上，回身趴着看着手机，回朋友们的消息，才说：生病了，复制完，一个多余的字也打不出了。妈妈敲门进来，先说：“妈妈问过医生了，年轻人得这个也很常见的。”

妈妈走到床边，俯身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摸了把宝宝头发，轻声问：“告诉妈妈，是谁呀？”

何普照翻身倒躺着，手机砸在手上，望着妈妈眼睛，说：“你不认识，别的学校的。”就听到上空的声音：“宝宝，有什么想做的，妈妈帮你呀，不要这么难受。”

怕孩子听不懂，她低声说：“不喜欢你都不要紧的，妈妈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