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朵大朵的芍药牡丹,一缕一缕的金丝线精心勾勒着花纹,愈发衬得奢华繁复。
而花上便枕着一双修长矫健的小腿,白皙如玉,衬着锦被,更显的白的刺眼,白的夺目。
顺着往下再看,脚腹柔软,腿骨精致,脚踝小巧,印着繁花锦玉,恍若有蝶停驻翩飞,艳丽的不可夺目,令人心魂荡漾。
他看的呼吸一窒,不禁想着若把这脚拿住做些什么,那定是一桩洞天福地的美事。
“莲弟。”
一声低低的呼唤落在前方,字字柔情,尽可媚骨。
他随着这声愣愣的扭头,便见一只纤长玉白的手腕落在眼前,而手腕后就是一张人面桃花从锦被里缓缓抬起。
眼眸透光,眉角透春,一眉一目都是动情风色,不禁臆想非非。
若说这世间真有含着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花精,那定然便是此时此刻眼前之人。
传言之中,拥有绝色之姿的花精会吸尽被它吸引而来的精气人元,纵使如此,仍有前仆后继的人只为春宵一刻而不顾性命。
他也是其中之一。
杨莲亭紧紧攒着床帏,呆呆望着床内那张靠着软枕低眉浅笑的人面,以及铺满枕头的漆色长发,仿佛一瞬间失了魂夺了魄,抬手主动握住了那只手腕,再被那只手腕顺势带进了床铺里。
床帏又落下来。
床帏开始动荡。
一点点的呜咽,一点点的喘息,一点点的呻吟,慢慢把整间屋弥漫。
教主今日又起晚了。
今日的教会又是杨莲亭代劳。
窗外阳光正好,绿影茵茵,楼兰正执筷慢吞吞夹菜的时候,有人从外一下冲了进来,抬手就重重的拍在她面前的桌上。
“小丫头,你敢骗老子?!”
来人长得虎背熊腰,一掌拍下的力道太大,随着一声粗狂怒吼,满桌好菜都随着这一掌纷纷高起,又砰砰落下,最后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地,汤汁乱洒满地,瓷盘碎渣四飞。
旁边慌忙往后躲避的丫鬟甚至还听见了树木破碎的咔擦声。
再看回去,端坐在桌前的楼兰始终稳如泰山,微微偏头躲过恰好砸来的半个碎碗,再稳稳的把筷子夹着的梅菜扣肉送进嘴里咀嚼。
待她细细的咀嚼完,抽出袖子里的锦帕擦了擦嘴角,才是慢条斯理的开口:“我骗你什么了?”
站在碎盘菜堆里的童百熊怒目龇牙,朝她怒声大吼道:“你当日明明答应过老子,你能让那臭不要脸的贱杂种自愿从教主身边离去,不再纠缠教主,让教主回心转意,让我神教恢复正常,让我神教发扬光大!”
“你这是五个要求。”她用锦帕细心擦拭自己白嫩嫩的指尖,“我当日只应允了你一个要求。”
“小丫头说话不算话,还要耍赖?!”
她转手丢下那块绣花锦帕,从餐桌边款款起身,径直走到床边的小茶桌揽袖坐下。
她看着房屋里火冒三丈的粗矿男子,微微偏头:“我答应过别人的事,从不反悔,也从不耍赖。”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上前收拾一地残局,个个梨花带雨的瞧着他,童百熊看的不耐,索性也大步走到楼兰对面的软塌一屁股坐下。
他愤愤扭头瞪她:“你来了黑木崖也快半月有余,怎地老子从不见你有任何举动?”
“你要什么举动?”楼兰始终神色平静,目光望向窗外烈烈开放的芍药。
看了会儿,她转头看向眼前的人,再开口道:“我当时只是看你求人的姿态诚恳,才会答应和你一同来这黑木崖,让妖媚惑主的小人从你们主子身边消失而已。”
她的眼睛里丝丝金光流转,童百熊心内腾腾的怒火当头被一盆冷水倾盖颠覆,眨眼间烟消云散,连神志都恍惚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转开眼时才堪堪回过神,却还是愣了许久说不出话。
再出声时,他的表情明显是晃晃的,语气也柔和许多。
大概这辈子除了教主,也就这小丫头能有这份荣幸了。
“你说的,和老子刚才说的话有何区别?”
“有本质区别。”她道,“我从不答应我不能做到之事。”
“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童百熊不可思议的瞪住她,“你随便看人一眼,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谁不巴着心肠上赶来替你办到。”
“……那是尓等凡夫俗子。”她微微叹息,“你也瞧见了,我的眼睛,对你们教主并没有效果。”她已经试探过多次,除了第一次令他稍微晃了晃神,过后没有一丁点作用。
闻言,童百熊骄傲的仰头大笑,侃侃而谈:“那当然,我们教主乃是天下第一人,武功盖世,千秋日月,天下无……”
她侧眼,冷冷出声:“闭嘴。”她听都听腻了,这些人还说不腻嘛。
童百熊果然一下就住嘴了,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乖的不可思议。
连教主的恩令都不能让他轻松的听令行事,她却只需两个字就让他俯首称臣,不敢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