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腿肚都在颤颤发抖。
“小,小人说了什么吗?”他痴痴傻傻的呢喃应答,“小人,小人说的什么,一瞧着贵人就都忘,忘干净了。”
贵人冷彻彻的看他一眼,随即不愉的收回眼,丢出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开门。”
“是是!”他忙不迭的掏出腰间的一大把钥匙,慌忙摸出一把就赶紧开了门,唯恐慢半分就惹了贵人的不满。
牢头断然相反的态度,至今没瞧见他待谁这般的卑躬屈膝,千依百顺,一度让旁边牢狱里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无法言喻。
而隔壁的牢狱,错愕之后又成了麻木的沉默。
他竟是忘了,这人是有能让人心魂离魄,悉数依附自己的逆天能力。
开了门,贵人扬袖款款亭亭的走出牢,一身干净如清风,半点灰尘未沾,像极了不过是心血来潮就来这牢狱逛一遭而已。
一贯仗势欺人的牢头弯身候在她身侧,百般讨笑,乞怜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这里太无趣了,我要出牢逛一逛。”女子眼也不低,声色平静如自然,“天亮之前会回来的。”
她说的就像是自己来这吃人的牢狱里不过短住段时日,依旧是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任性的很,却又觉得任性的理所应当。
“是是,贵人想去便去。”牢头竟也丝毫不觉有异,忙是点头附和,“贵人想去何处,想去几时都可以,小的绝不会对外多言半个字。”
“嗯。”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有人来寻我,就嘱咐在牢中等我便好,不要到处来寻扰我安静。”
此时此刻的牢头,几乎就等同于只会应好的傻子,连连嘿嘿傻笑应下。
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她抬脚欲走,却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一停,冷声命令道:“你那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听得耳躁。”
“是是是,小人方才竟对贵人胡言乱语,是小人嘴臭,小人嘴烂,小人该罚!”
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的牢头闻言立马跪下,满心的自责羞愧,当即开始跪在地上打自己嘴巴子,一个一个打下去忒响,三五个下去就红了脸颊。
女子没有再管,也是有心想给他个小小的惩罚,便头也不回的踏步进入黑暗里离开了地牢。
她的身后,除了剩下一声声响亮的耳光声,就是阴暗的深处里一张张震惊到无法言语的面孔。
以及一双,复杂且阴鸷的目光。
从头到尾,她不曾多看过自己一眼。
就像看一团腐烂太久后长蛆的烂肉,浑身散发着难言的臭味,多看一眼都会平白污了她那双金贵不凡的凤眸。
就和最初的那人一样。
拾贰 玛丽苏高傲的微笑:没想到吧,老娘的嘴不仅毒,还甜。
夜色微凉,风清月朗。
正是个适合赏月的好时日。
有人今晚的心情烦闷,为了散心便偷溜出来悄悄赏月,不想刚从林间走出,一眼就瞧见了天穹上斗大的濯濯明月,以及坐在明月下低头沉思的背影。
完全不需多看,她当即就认出了那抹背影,忍不住惊声出口。
“你怎会在这里?”
靠坐在岩石上的人回首望来,凤眸沉浸在月华之中,滴溜如七月流火,煞是好看。
“这地你家买了,只你来得,我来不得?”
一样的人,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态度。
当真是何时何地的景况也改不了她半分啊。
脸戴白纱的红衣女子站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挪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坐下,才是应答道:“这地我家还真买了。”不待她再说,又道,“不过这里并非禁地,仍是人人可来的。”
楼兰不冷不淡的扫她一眼后回过了头,目光沉浸在前方哗啦作响的瀑布。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半点声响,女子率先出口:“怎的不说话?”
她们三番五次的在此地相遇,两人同为女子,年纪也相仿,纵使都是心高气傲的清冷性子,难免也会随口说上几句以此打发漫漫夜晚。
楼兰神色冷冷的脱口回道:“与你有何话好说。”
她今晚出现在此地,且态度疏冷含刺,她几乎以为这人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刚要起身暴起,又听她及时补充道:“今日平白受了委屈,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她的身子一僵,又缓和下来,继续坐在楼兰的身边。
侧头仔细的打量了身旁人好半响,见她撑着手臂按在岩石上垂眼不语,银银月色洒在她嫩白的脸上竟显得她几分可怜,心中便生了几分怜意,软和声气的询问道:“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些什么委屈。
语落,楼兰默了一刻,抬头幽幽扫她一眼,抿了抿唇才低声低气的回答她。
“有人冤枉我是专惑人心的妖女。”
“……”这难道是假的?
楼兰自是看出了她沉默之下的唏嘘,便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