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落寞起来:“你也想说我是妖女?”
“怎会。”她眼不跳脸不红的故作正色,“你看起来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女子,哪里有妖的影子。”
若这人也算平平常常,估计这世上就不会有妖魔鬼怪一说了。
“偏偏就有人认为我是。”楼兰长叹一声,“认为我是也就罢了,竟非要我把别人做过的错事认下,还把我关进牢中,见不得光,环境还差,我长这么大从没住过这么差的屋子。”
“地牢本就不是给人住的……”她听了只觉汗颜,不得不感慨轻叹,“再说了,你这不也没住嘛。”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犯人敢光明正大的从牢狱里跑出来晒月亮的。
不过想想也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没有能管住她的监牢。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奇,就问:“既是受了委屈,你怎的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楼兰踢了踢长长的腿,把脚边的石子揣进水湖里砸起个小小水泊,满面正色,执拗又认真,“我没有犯错,那些事也非我所做,自然要等他们明白误会了我给我赔礼认错。”
她听了倍感无奈,知她是被家里人娇惯的厉害,压根不知这世间的人心复杂,便耐色劝她。
“人都是要面子的,纵使他们事后知晓冤枉了你,怕也不会给你赔礼道歉的。”那般性格高傲的人,怎会轻而易举的甘于认错。
一旦人开始位居高位,便是错了都只能将错就错,认错只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明明这就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偏偏楼兰要斤斤计较。
“人既然明知自己做错了事,为何不能干脆认错?”
“因为要树立威严。”她轻声叹息,“作为上位者,若无威严如何能掌管万千属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拜服在脚下听由差遣。”
“那也不能因此就罔顾世俗礼仪。”楼兰非不信这个理,眼色固执道,“我们从小熟读各类诗书教籍,难道就因为这所谓的薄面而完全抛弃多年的教化么?”
“那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受过教化呢?”
闻言楼兰顿住,回头看向她,狭长的凤眸在月色里慢慢悠悠的晃荡,像极了月色深谷里静静蜿蜒的一湾水泊。
她微微一笑,再接再厉:“若是他年少被父母弃养,在江湖颠沛流离的长大,平日里只能偷鸡摸狗的苟且长大,压根就不知这世间还有四书五经这种东西呢?”
“若是他终日周旋在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粉身碎骨,身首异处的时刻,所以不得不阿谀奉承,处处算计呢?”
“若是他即便身居高位,身边没有可信之人,满心苦衷也无法对外言明呢?”
“你告诉我,”她看着楼兰,眸光清冷,“这样的他,还能如何呢?”
“罔顾对错。”楼兰看着她,定定反问,“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这下轮到她无话可说了。
两人目目相对,谁也不肯先低头妥协,还是她最先败在了她过于明亮清澈的目光下,不愿再与她争执这些话题,便苦笑一声道:“你总是伶牙俐齿,让人无话可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楼兰的声音在这冷清的夜色里被水声晕染开,“实话虽然刺耳,却也刻骨,自然无人能反驳。”
她愣了一愣,便是敛眼温笑,不做答复。
在此时此地,她一向很少能反驳此人,既是不能,亦是不愿。
因为,她早知这个人就并非蛊惑人心的妖女,也的的确确是受了许多委屈。
一向高傲自持的大小姐受了委屈后不便解释,不好自辩,只能在这荒野之地同一个外人诉委屈,她当然就要多多包容一些。
纵使她也说不出理由,拿不出证据,但她就是知道这个人绝非是那般腌臜不堪的东西。
许是今晚的月色明亮,许是今晚的气氛良好,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个过于复杂的话题,断断续续的说起了旁话打发时日。
“那你打算今后怎办?”她问,“你嫌弃那牢狱环境差,住着不舒坦,难道你后面夜夜跑来这里待着?”这夜夜风餐露宿的,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何能受得起这苦楚。
“来这陪你也没什么不好。”楼兰无谓的耸了耸肩,“反正这黑木崖的人大多无趣的很,能让我顺心合意的实在太少。”
听罢,她的目光闪了闪,便故意打趣道:“你这眼界倒是高的很,黑木崖少说也有几千人,能入你法眼的竟才寥寥。”
“不是寥寥。”楼兰并没有听出她的暗意,扭头正视她,郑肯纠正道,“是只你一人。”
她听后一怔,又故作无谓的笑:“哦?只我一人?”
“只你一人。”说着,楼兰定定点头,愈发端重,“或者说,这世上只你一人是最特殊的。”
虽说楼兰满目的认真之色,证明所言非虚,可她听完却偏偏是笑了。
好听话她平日就听得不少,这话虽要比那些日复一日的陈词滥调多了几分情真意切,可比之某人的金口舌莲,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