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吃药了?”
“平神医让喝的。”喝药才到一般,楼兰清秀端庄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他说这药能助我恢复眼睛和武功。”
童百熊可以谁都不信,对那老东西的医术却是深信不疑,听完眼光大亮,连连点头的笑道:“哦哦哦,那你一定要多喝点!”若是她的眼睛迟迟没有恢复,那他们还有什么盼头?
楼兰皱着眉点头,接着仰头把碗里仅剩不多的漆黑药汤全倒进了嘴里。
现在一天她基本要喝两碗,简直快把她喝吐了,连胃都受不住苦药的折磨,一个劲的抽搐着叫嚣不止。
楼兰低着头抬手紧紧的捂住了嘴,缓了好半响才是忍住了胸口翻涌的恶心感,勉强抽出余力看向了他的身后。
门外远远站着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来回徘徊。
“你……你还带了谁来?”
童百熊原本正是满目关切的看着她,闻言就僵了一僵身子,竟是有些心虚的开口道:“啊,这个,老子忘了先跟你知会一声,就把,就把她带来见你了,你可别生老子的气。”
他弯身伏腰靠近桌边坐着的她,压声恳切的哀求道:“圣姑求了老子好几日,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你一定给老子点薄面,起码同她说个两句话,别立刻就赶她出去,毕竟她是我神教唯一的圣姑,别让她太过难堪嘛!”
“我暂住此地实属外人,你们若要来去是你们的自由,同我有何干系?”楼兰面无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同意还是不同意。
童百熊是个糙汉子,一向不善识人眼色,这次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暗意,当即反驳道:“诶!说啥屁话呢,老子早当你是自家人了,啥外人不外人的!你再这样说老子就要发火了!”
楼兰冷清清的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再说其他话语,只道:“我的眼睛已经没了控制人心的能力,谁想见我都大可直接进来,无需还经过我的同意。”
没了夺人心神的眼睛与汇集百家的武功,她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子,即便是空有四肢而无脑子的童百熊也能轻易把她捏在掌心里任他夺取生死之权。
童百熊见拗不过她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只得暂时泄气,打算日后再慢慢的同她细说,便转头向外大力的摆摆手:“圣姑,她答应见你了!”
一个苗银裙装的豆蔻少女就背着手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充斥了整座藏花小楼,一座安静沉谧的小楼眨眼间变得生机勃勃,令人阴闷的心口都破开了一道阳光刺来的口子。
楼兰搭手坐在桌边,目光直直的往前方探去,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娇嫩如白雪的脸庞,其次就是满目的银光熠熠。
在她身后璀璨的天光里,这个年方十八的少女宛如初妆登场的花中美人,显尽了这个年纪的芳华正茂,岁月惊艳。
难怪那个人每次瞧见她心里都有深深的嫉妒与羡慕,便忍不住把所有的好都堆在她的面前,既是对她愧意的弥补,亦是对他自身的补偿。
他也想自己变成一个明媚如朝阳的豆蔻少女,享尽阳光的照拂与身旁的爱怜,可惜无人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力,就如他年少时被迫往上一步步的走,最终活成了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心想至此,楼兰的心口莫名又感到一丝丝的涩意了。
不知怎的,自从开始喝那药之后,她的情绪反而越来越不稳定,也不知是她病的越来越重,还是药开始起了效果。
“你,你怎么了呀?”任盈盈抬目虚虚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秀眉便深深的蹙起,尽显关怀,“脸色这般的不好?”
“不必担心,生病了便是如此。”她虚虚的摆了摆手,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青衣婢女,张开嘴呐呐了半响,还是只得狠下心吩咐了一句话。
“再去给我煮一碗药来。”刚才她的心口忽然泛起涩意,就算只是一闪而过,她也得谨遵医嘱喝药治病。
虽然她并不知晓病的起因,病的结果,乃至病的时限,但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那奴仆不无心疼的看她:“小姐,刚才已是你今日的第二碗了。”最开始还是一天一碗,接着一天两碗,到了今日竟是三碗了,再这么喝下去这琼脂玉质凝成的贵主怎撑得住?
“无妨的。”楼兰何曾不知她的担忧,却不能违背大夫的吩咐,咬紧牙关的命令,“去煮来。”
那婢女只得妥协的遵命退下煮药。
看样子她这几日明显是喝药不断,而且刚刚才喝完就又要喝药,童百熊和任盈盈自是十分心疼她,两双眼睛四颗眼珠在她身上转来转去,几乎要把她射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