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能把钢铁化成棉花的水。
男人的手在他脑袋上方顿了顿,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觊觎已久地两根呆毛上揉了揉,笑着,郑重地,轻柔地抹掉了那团软乎乎的小脸蛋上又渗出的泪珠,说。
"陆哥给你道歉,委屈我们杏儿了,对不起。"
"不哭了,我们回家"男人脸上温柔的笑意从他说完那句没事开始,就没有减掉一丝一毫,好像是在以一种温柔的强势,说着他的抱歉,他的愧疚,他无法掩饰的心疼与自责。
"陆向穹"陶幸而带着哭腔,哑着嗓子,从哭的干涩地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想说我不是,但不是什么?不是想离开么?
他想说我没有,但没有什么?没有觉得不安么?
明明在流泪的是我,为什么我却觉得你也在哭。
明明受伤和崩溃的是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伤害了你。
明明你笑着跟我说没关系,为什么我却感觉有东西在离我而去。
他看着陆向穹脸上的笑,感觉所有的阴影和枷锁,从他对着他叫喊出我讨厌开始,从他咬到他流血开始,也或许在更早开始,就已经牢牢地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每一滴眼泪,都在给他层层加码。
困住地不仅是一个人。
被叫到名字的人平静地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半句。
"你..."舔了舔干涩的唇,嘴皮撕扯出刺痛感,酸意从鼻腔抑制不住的涌到脑内的每一根神经,陶幸而抬头对上陆向穹含笑的,温和的双眼,突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是不是我,我不让你打.....你就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啊, 呜呜呜呜"
哭喊声直冲房顶。
陆向穹被吓了一跳,听清了小孩在哭什么,愣了。
而后哭笑不得地安抚到
"不会,永远不会,我永远爱你"
过于流畅和郑重地情感矛盾地展现在同一句话的特质里,陶幸而呆愣愣地回了一句
“.......你在告白么”剔透的泪珠还挂在男生哭的通红的鼻尖。
陆向穹哽了一下,指尖不轻不重点了一下男生的脑袋,轻讪“还不到时候”
“哦“小孩自言自语一般嘟囔了一句”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真的不会不喜欢我么”男生怯怯地抬头,意气风发的少爷脾气软塌塌的缩成奶猫茸茸的毛,不敢再张扬。
“真的不会”陆向穹回答。
“我想离开选秀节目也不会么?”
“也不会”
“我不想让你打屁股了,也不会么?”
“不会”
“我做错事也不会么”
“不会”
“我....”小孩好像是在齐集免死金牌,莫名地开始性质勃勃
“都不会,永远不会”陆向穹笑着打断"还要我回答么?
“为什么....”陶幸而直直地看着男人,认真地问道。
“没有人会因为你可以被打屁股而爱你”陆向穹手搭在男生的刘海上,向上拢起,露出光洁白嫩的额头,突如其来的,却极其缓慢地落下一个吻。“爱你只是因为是你”
柔软的部位贴在神经末梢敏感的面部,陶幸而却直到陆向穹亲完才回过神, 吻过的地方炙热难耐,仿佛烙下了一个专属的印记。
我咬了一个人一口,他还给我了一个吻。
陶幸而捂着脑门,脸颊爆红,语无伦次却还要保持嚣张气焰地说道“说话就说话!谁让你亲我的!”
陆向穹笑了,没有说话。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释重负的小崽子心很大的重新糖在陆向穹身上黏黏糊糊地,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我出去给你办一下手续”陆向穹任由小猫把自己的衣服作的皱皱巴巴,好脾气地把人抱到一边诊疗床上,说“然后就回家”
放下了事的小孩在床上愉快地打了个滚儿,没心没肺地扯到了伤处,对着他呲牙咧嘴地笑
仿佛恢复了理智的陆向穹也重新变成了那股子不紧不慢的,从容的样子,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唐晁和文寅不知道跑哪去了,陆向穹出门的一瞬间就把烟盒从裤兜里扯出来,拐弯走了楼梯间。
楼梯间被冰冷的白色包裹着,毫无温度的不锈钢扶手和冷色的大理石反着冷白冷白的灯光,晃的人眼晕。
好像是比外面低了两三度,空旷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陆向穹一米九的个子,此刻姿态放松的甚至可以说是颓废,男人的衣服皱皱巴巴,发型也乱的不成样子,和所有人印象里的那个陆老师判若两人。
他在狭小的楼梯间勾着身子低着头一遍一遍地走,低垂着眼看不清情绪,指间掐着的香烟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点燃,在烟雾弥漫中,他拨通了电话.
开口第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