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反应过来:“师叔。”
对方促狭地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小长安还是这样乖。”
“明习师兄托我带好。”季长安红着脸,大着胆子握住对方的手,眼睛仍不敢对视,“但是我……也很想你,师兄。”
“比师父师兄他们,还要想。”
顾明棠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没抽回手,微微站直了身子,面容隐匿在烛火照不见的阴影中,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拜见掌门。”
“……我知道的,师兄。”
——那人这般说着,躲闪的眼终于肯对上他的,浅色的光和自己都盛在那双琥珀般清澈纯粹的眸子里,晕成一轮虔诚的月。
就像季长安明明握着他的手,却只清晰克制地拢在手心。
“季长安,”他哑着嗓子,声音干涩,像遏制不住某种挣脱束缚的囚兽,“……我已不再是你师兄了。”
男人的手缓慢抽离,掌心蹭过季长安的鼻尖,续朝上移动、遮住了他的双眼。
一同落下的,还有对方炽热的唇。
屋内的灯已经灭了。
季长安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法子,也无力考究,他陷在床褥中,男人半跪在他身上,肆意地蹂躏他的唇舌。嘴唇早已被咬得红肿,舌尖细小的破口带着磨人的酥痒,他再度仰着头喘息时,顾明棠才大发慈悲地放过自己。
“睡吧,”他听那人开口,“若是认床,明日我再亲自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不、不劳烦师兄,”季长安缓了几口气,微微喘着:“长安只是习惯睡得浅些,怕……”
他停住了。
怕什么呢?
是怕再分别时,自己没能听得对方讲的最后一句。
顾明棠似是忆起了什么,抿着唇不肯出声。
寂静中,男人褪了外衣,自后搂着季长安裹上被子。
“……师兄在呢,睡罢。”
季长安其实清楚,自己是比对方虚长上几岁的。
但小小的顾明棠会像小大人一样护着他,长大了的顾明棠会用自己最好的一切保着他。那个年轻却老成的孩子,会在逗他喊师兄的时候,像偷到糖吃的小狐狸一样满足地眯起眼睛。
季长安有多敬爱那个早熟的影子,就有多心疼那人藏匿完好的少年心性。
他此生,都不会再把谁看得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