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能让新兵上,新兵里,除了禾晏,能与之一战的,其实幷不多。有出众技艺的,实战经验不足,有实战经验的,年纪又大了些,体力不如年轻人。禾晏武艺绝伦,又心思灵巧慧黠,算起来,已经有很大的赢面了。
演武臺上这头吸引了羌人的目光也好,更重要的是……
禾晏道:「请问现在是不是要切磋。如果是的话,我代替我这位兄弟上可好?」
「你?」
「不错。我乃凉州卫第一,打败了我,比打败了他,」禾晏看了一眼地上的卫桓,「有成就感的多吧。」
台下的西羌人哈哈大笑起来。
日达木子看着她:「这个人的脾性,我很喜欢!换他上!」
禾晏道:「来人,请把这位兄弟抬下去。」
卫桓被抬走了,抬走时,他看向禾晏,低声道:「你……小心。」
禾晏:「知道了。」
演武场高臺上,又重新剩下了两个人。
台下的新兵们看着,皆是为禾晏捏了一把汗。
过去大半年间,禾晏在这上头出风头,也不是一回两回,有真心佩服崇拜她的,也有嫉妒眼红不爽她的,但这一刻,凉州卫的新兵们同仇敌忾,隻愿她能打败
瓦剌,给那些羌人点颜色看看,让羌人们知道,凉州卫不是好欺负的!
台下的新兵们提心吊胆,臺上的禾晏却浑然未决,她笑道:「对了,我也不知这边比试的彩头是什么。我先说了,不如这样,我输了任你们处置,你输了,」她想起记忆里的少年,噗嗤一笑,吊儿郎当道:「就得叫我一声爹。」
这下子,凉州卫的新兵们「哄」的一下笑出声来。
梁平又是担忧又是自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
日达木子的人,却无一人笑得出来。瓦剌阴沉沉的看着禾晏,抹了把唇角的血,道:「我们不需要彩头,比三场,输的人死,赢的人活,这就是规矩。」
「生死勿论?」禾晏道。
「怎么,怕了?」
「倒也不是。」禾晏道:「教头,替我扔一截钢鞭来,要长的!」
沈瀚从兵器架上抓起最上面一条最长的钢鞭扔过去,禾晏顺手接住,拿在手中把玩,看向瓦剌:「我用武器可以吗?」
「可以。」瓦剌冷笑:「不过你确定不换成刀剑?鞭子,杀不死人的。」
少年唇角微勾:「杀你,足够了。」
瓦剌还没回味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就见那少年突然持鞭衝来,瓦剌一楞,随即哈哈大笑,抡起巨斧往前迎战。
那少年衝至跟前,却幷不出手,只是脚尖轻点,避开了石斧的攻击,绕到了瓦剌身后,待瓦剌转过身去,才抡动斧头,就又侧身避开。
她看似主动,却又不出手,鞭子绕在手上,不知道在干嘛,仿佛在围着瓦剌转圈,不过须臾,她转身就跑,瓦剌跟上,甫一抬脚,便觉自己脚上缠着什么,维持不住平衡,往一边摔倒。
但这大块头反应极快,意识到自己被禾晏的鞭子缠住脚后,就要稳住步伐,可禾晏哪里会给他机会,将鞭子负在背后,如驼运货物般狠狠一拉——
瓦剌再也支撑不住,他本就身形巨大笨重,两隻脚踩着稳,一隻脚失去平衡,另一隻脚就难以稳住,加之禾晏在另一头拉动,便「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那鞭子看起来也就一人来长,不知禾晏是如何使得,从瓦剌身下一拉,鞭子又轻鬆回到了她手中,她脚步未停,衝至瓦剌伸手,一手绕过瓦剌脖颈,鞭子在瓦剌脖颈上缠了个圈。
瓦剌下意识去拉。
禾晏双手一勒——
成日投掷石锁,手上的力气不容小觑,古怪的力士身上穿着铠甲,脖子却没有任何覆盖,普通的血肉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钢筋铁骨。
演武场的人只听见一声让人牙酸的「咯拉——」
瓦剌的脑袋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你不算人,你是畜生,」禾晏低声道:「所以,杀你,鞭子就够了。」
她复抬起头,虽是微笑,眼中寒气袭人,望着台下众人平静开口,「他死了,我赢了。胜负已分,下一个。」
演武臺上,情势陡转。
方才瓦剌虐杀卫桓,如猫戏老鼠,迟迟不下最后一击,大约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在面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手中。
杀死一个人需要多久?一盏茶,一炷香,还是一刻钟?
统统不需要。
凉州卫的新兵们知道禾晏厉害,之前在这里同黄雄江蛟比试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眼下的禾晏,和过去演武臺上「切磋」的禾晏,似乎又有不同。这少年收起玩笑之意时,冷而寒,身带煞气,不可逼视。
她开口笑道,「战场上不需要花里胡哨的表演,想清楚怎么杀,就可以动手了。」目光落在日达木子身上。
日达木子回视着她。
慢慢的,台下的凉州新兵们渐渐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