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唯有这个生母是小城里出来的儿子,既惊艷又出色,还能让他与丞相做了亲家,这要是说出去,可算是长脸极了。
楚昭也微笑着致谢,只是禾晏瞧着他脸上的笑容,实在算不得高兴。她虽与楚昭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这人也时常挂着微笑,但如今连装出来的微笑,都不如从前真切了。
“可怜,”林双鹤低声喃喃,“这种时候,一句话就被定了一生,和木偶有甚区别。”
禾晏侧头看向他,林双鹤自知失言,忙笑道︰“咳,禾兄,皇后娘娘都说了,他们俩青梅竹马,自然该在一起。”
禾晏没说什么,楚昭与徐敬甫的关系,虽是师生,但很多时候都要仰仗着徐敬甫做事。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必然要付出些什么,譬如……自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为楚昭的境遇感到同情,但这何尝不是楚昭自己的决定?
因着这桩喜事,宴席便不如方才拘谨,热闹了起来。文宣帝见状,笑道︰“既然如此,朕今日也做件好事。”
席中众人惊了一惊,这是何意?难不成又有一门喜事?今日莫非他们要见证两桩喜事,既是陛下皇后亲自赐婚,必然不是小人物?
广吉眼楮发亮,看向广朔,“四哥,这回又是给谁赐婚?”
太子也感到奇怪,徐娉婷和楚子兰一事,他是知道的。徐娉婷那丫头生的漂亮,太子还有些可惜,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太子妃,而徐敬甫绝不会让自己女儿做一个侧妃。至于楚子兰,也是他需要笼络的人,因此,只能让徐娉婷便宜了楚子兰那小子。
现在文宣帝要赐婚的人,他可是半点风声也没得到。
“凉州卫的禾晏,在何处?”
此话一出,席上众人都惊住了。林双鹤讶然看向禾晏,“怎么……”
禾晏倒是半点也不担心,站起身,大大方方的上前,跪下朝文宣帝磕头,“草民禾晏,叩见陛下。”
文宣帝笑道︰“你是朕亲封的武安郎,怎可自言草民。”
禾晏道︰“微臣知罪。”
席中的许之恆与禾如非二人,听到这个名字,同时朝殿中的少年身上看去。燕贺皱眉,低声自语,“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楚昭暗暗握紧手中的茶盏,另一头女眷席上的沈暮雪,则是低着头,神情晦暗不明。
广吉问︰“这个哥哥,是什么人啊?”
广朔摇了摇头,禾晏这个名字,太过陌生了,这个少年他们也没有见过。唯有那个“武安郎”还有点印象,似乎是之前在凉州卫时,肖珏的手下,同肖珏一同立过功的人。
“朕知道,你先前与封云将军一同去过济阳与润都,日达木子偷袭凉州卫时,你也在场。济阳水战和润都守城,都是你出的主意。你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已是不易,朕以为,一个武安郎还是委屈你了,不如给你一个侯爵之位,日后,你就是武安侯。”
“这……”朝臣们面面相觑。
从一个无名小子到得封侯位,身后又没有什么大人物推举,这是何等的奇观?纵然是当年的飞鸿将军,好歹家里还有人做官。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一来就这般厉害?
他们没有看到折子,自然不知道济阳那头呈上来的折子,与润都那头呈上来的折子里,是如何细细的说明了禾晏在战役中起到的关键作用。文宣帝是最喜欢人才的人,尤其是年轻的人才,这会令他想到那些诗文中的天才,对于天才,世俗与规矩,都是束缚。
“微臣,谢陛下隆恩。”禾晏俯身长跪,心中亦是平静不已。
“这小子是走了什么好运道,”燕贺一口将茶盏里的茶水闷了,郁闷的开口,“升的比我快。”
林双鹤是真心的为禾晏高兴,脸都要笑烂了。
“不可以!”
正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横插进来,禾晏回头,男眷席上,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禾晏没见过此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穿着官袍,这男子眉眼间隐有急躁,一撩袍角走上前,亦是对着文宣帝跪下,“陛下不可以封他侯位,这小子是个骗子,她根本不是男人,她是女子!”
像是嫌这句话还不够令人吃惊似的,这人一扬手,拔掉了禾晏束发的木簪,顿时,一头长发流泻而下,分明是一样的眉眼,可在此刻,如女子一般秀美明媚。
少年跪在殿中,神情十分平静,半分慌乱也无。倒是围观的人群,如煮沸的热水,霎时间哄闹起来。
“怎么回事?真的是女子?”
“不是说凉州卫的吗?凉州卫还有女子?”
“到底是不是女子,这可是欺君之罪!”
席上,楚昭的目光凝着少女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手暗自紧握成拳。燕贺没忍住,“ ”的一下站起身,嚷道︰“怎么可能?”
林双鹤在那人说出“不行”二字时,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待他说出“女子”二字时,险些眼前一黑。然而他仍然坚持着,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成“欺君之罪”的同伙,林牧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