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不怎么办实在是有些凉薄。这其中固然有为了遮丑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怕是朝中愿意为了沈贵得罪孙天正的人不多,便是真的办了丧事,来弔唁的人也不见得会多,反而惹人笑话。
「二老爷这几日白日都不在府中。」谷雨也道:「便是回去也是歇在万姨娘院子里,这都什么时候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竟是如此无情。」
沈妙一笑:「白日是忙着笼络与他疏远的朝臣们,至于夜里,不歇在万姨娘房中,难道要与二婶同床共枕么?」
本是想要藉机斥责一下沈贵的无情,偏偏沈妙大喇喇的说出「同床共枕」四个字,谷雨有些尴尬,也不知沈妙如今为何越发的大胆了。明明行事礼仪一点儿也都挑不出错来,可是在男女之事上,怎么就不懂得害羞呢?便是装一装也是好的,否则日后男子见了,只会惊讶于沈妙的彪悍,哪个还敢上前亲近?
沈妙未曾留意谷雨的神情,因此也不知道谷雨心中竟有这么多的想法。她隻道:「派去孙家那头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孙家人藏得太严实,下人们也知之甚少。」惊蛰连忙道:「隻晓得表小姐过的日子定是不好。听说第一日,第一日……。」她说不下去了。
「第一日怎么了?」沈妙转过头,看着惊蛰。
惊蛰支支吾吾道:「听说第一日就将表小姐和马厩里的马餵了药,让他们……。当时孙老爷还让所有下人都在马厩外观赏呢。」
谷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人和马?」
惊蛰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谷雨还在问:「那孙家的人都是变态吧!」人和马交合,荆楚楚有多痛苦,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被那么多下人瞧见自己不堪的一幕,心中只怕是生不如死。
见谷雨还在不死不休的追问,惊蛰有些恼火。本想着这些污秽的事情还是莫要在沈妙面前说,免得脏了沈妙的耳朵,不曾想转过头去,却瞧见沈妙神色从容,别说是害羞,一点儿惊讶的表情也无,反而是吐出一句惊掉人大牙的话,她说:「孙大人也太过仁慈了,其实可以用牛的。」
「姑、姑娘……」惊蛰张大嘴巴。
沈妙瞧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后宫中,处置不听话的女人经常用这一招。她是没有用过,沈妙习惯于直接赐死,倒不愿意多生枝节。不过曾见过楣夫人惩治手下一名与太监对食的宫女,便是让人餵了公牛发情的药,把那宫女丢到牛栏中,活活折磨死了。
因此,对孙天正的手段,倒是见怪不怪。却不知自己的这番举动落在惊蛰和谷雨二人眼中,有多惊世骇俗。
半晌,惊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道:「姑娘现在要去哪儿?」
「去彩云苑。」
「姑娘去那里做什么?」谷雨惊奇:「眼下二老爷不在,姑娘是去找万姨娘么?」
沈妙摇头:「我找二婶。」
「二夫人已经疯了……」谷雨提醒。
「那倒未必。」
彩云苑中,如今已经是翻了天地。
其实也不过短短几月时间,整个沈府,准确说来是沈家二房,也就是彩云苑中,发生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前最春风得意的二夫人眼下是个疯子,大方聪明的大小姐则成了在狱中畏罪自杀还曾与人私通的荡妇。就连出类拔萃少年天骄的二少爷,也在满城百姓面前成为阶下囚,死在刽子手的鬼头大刀之下。人生如戏,而彩云苑的这齣戏,未免太过悲剧。
唯一安慰的便是二夫人任婉云还有一个嫡次子沈元柏,可是沈元柏养在沈老夫人身边,若是任婉云不疯,凭藉着沈元柏,还是能暂时坐稳正房的位置。可也只是暂时,谁知道……。沈贵日后还会不会纳妾呢?毕竟沈贵自来好女色,再生齣儿子来,也不是没可能。
比起任婉云这头霉运接踵而至,那已经冷清多年的万姨娘却是彷佛迎来了春天。伏低做小了这么多年,连带着自己生的女儿都多年不见天日,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如有神助。沈贵固然亲情淡漠,待女人却是不错的。万姨娘只要牢牢把握住沈贵的心,重获荣宠,沈冬菱的地位也只会水涨船高。
「冬菱,过几日让老爷给你换一处院子。」万姨娘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笑着对沈冬菱道。大约是因为沈垣已经死了,沈元柏还小,如今的任婉云再也威胁不到她,万姨娘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话中都带了一丝欣喜。
「换什么院子?」屏风后看书的沈冬菱抬起头来。
「你一直跟我挤在一个院子,别的小姐在你这么大年纪早已单独安排了院子,你也应当搬出去的,这地方终究是挤了点。」
「她们是嫡女,我是庶女。」沈冬菱平静的道。
闻言,万姨娘心中一痛。沈冬菱的出身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她耿耿于怀的地方。她自认为沈冬菱绝不比沈清沈玥差,可是前十几年只能让沈冬菱委曲求全,好容易熬出头了,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冬菱继续这样谨小慎微。
万姨娘道:「之前大小姐有处院子是腾出来的,你不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