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日她接连不顺,一股怒气无法抒发,越是想要看沈家大房倒霉。
陈若秋让丫鬟将布匹放下,正要离开,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赵嬷嬷顺着陈若秋的目光一看,便瞧见常在青闺房靠着院子一边的窗户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香囊。那香囊深红绣着白鹭,倒是十分精巧。陈若秋走过去,将那香囊拿在手中。赵嬷嬷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诗情和画意看到那香囊的时候,也忍不住长大了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沈玥出嫁那一日,陈若秋曾见着常在青带了一个极好看的香囊。那香囊做工精緻,陈若秋难得的爱不释手,常在青倒也大方,便将那香囊送给了陈若秋。后来陈若秋因着沈玥之事想要让沈万开心,便将那做工精緻的香囊给了沈万。那香囊绣着白鹭并不显得女气,况且香气也不是脂粉气息。陈若秋记得,因着香囊里头装着茶叶,散发着茶叶的清香,可是陈若秋嫌茶香太过清冷,就又往里添了些秋天存下的干桂花。
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便是常在青心灵手巧,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却不是每一个香囊里都被陈若秋添了桂花。
陈若秋拿起香囊,她的手竟然有些发抖,终于还是放在了鼻下,下定决心般的一嗅。
桂花清甜的味道混着茶香慢慢的钻进陈若秋的鼻尖,陈若秋猛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目光让诗情和画意都有些害怕。
她猛地转向赵嬷嬷,赵嬷嬷越发慌乱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完完全全的落入陈若秋的眼底。陈若秋冷笑一声,道:「一个个的竟是真当我傻子不成?」说完便快步走向常在青的闺房,就要破门而入。
「夫人不可!」赵嬷嬷连忙慌张的来拦。
陈若秋问:「为什么不可?」
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陈若秋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隻觉得都快被撕裂般难过,然而越是难过心痛,脸上的冷意就越是泛滥。她对诗情和画意道:「砸!给我狠狠地砸!我到要看看是那一对儿姦夫淫妇,要在我沈府这样的地方不知廉耻的行苟且之事!砸!」
诗情和画意得了命令不敢不从,当即就上前将门砸开,陈若秋顺手就拿过旁边的一盏灯,也不等赵嬷嬷阻拦就抬脚朝里走去。
屋中的暖炉烧的旺旺的,地上散乱着些衣裳鞋子,首饰七零八落,床上交迭着的两人,倒是好一副旖旎香艷的模样。
那女子香腮含粉,又羞又窘,那男子却是不紧不慢的扯过衣裳将二人身体盖住,转头看过来,正是沈万。
屋中亦是酒香袅袅,分明是喝醉了酒睡在一起,可却不能用失误来形容,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陈若秋和沈万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沈万若是不喜欢,焉会让常在青上了塌?何况这还是常在青的院子,是沈万主动过来的。
陈若秋闭了闭眼,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狠狠地收了回来,尖叫一声道:「狗男女!」
夜里起风,离定京几百里开外的地方,有客栈,紫衣青年端坐在中间的桌前,看着手里的信。须臾,他扬手,将信丢进一边的火盆中,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主子,大凉这头来信了。」身边的暗卫南旗道:「陛下催促你赶紧回去。」
「不用管他。」谢景行不甚在意道:「事情办完,我自然会回去。」
「陛下是怕您耽误事情。」南旗道:「那头的人也注意着明齐的动静,之前陛下还说为您选妃,一来二去,也是快要到了时候,介时主子还不回去,只怕误事。」
谢景行瞥了一眼南旗,南旗立刻噤声,心中却是苦不堪言。永乐帝本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自家主子却又无法无天,夹在中间的下人却成了最难办的一个。更何况选妃一事,旁人不清楚,这些跟在谢景行身边的暗卫去看的明白,谢景行分明就是对沈家姑娘有些特别。且不说永乐帝怎么看此事,暗卫中总归觉得这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儿。沈妙可是明齐人,沈家人怎么会同意自家女儿和大凉的人扯上关係?
可是这些话却万万不敢在主子面前说,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将自己发配去守塔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兄整日闲得慌,」谢景行道:「实在闲得慌,就把秦国打的什么主意回头给他说一说去,省的操心不该操心的事。」
南旗抹了把头上的汗。两位都得罪不起,心中真是汗颜。
正想着,却见铁衣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进了屋,将匣子放到桌上,道:「少主吩咐的首饰打好了,银票也送过去了。」
身后的南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铁衣方才说什么?打的首饰。南旗偷偷的往桌上看去,果然见桌上的那个匣子做的精緻无比,小小的一个匣子,上头还刻着精细的花纹,仔细看去,似乎是老虎头?
什么东西?
谢景行打开匣子瞧了一眼,满满装了一匣子的,果真是各式各样的首饰。猫儿眼,翡翠双环,珍珠头面,碧玉簪子俱是水头成色极好的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