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想象也是入口回甘,说的却风马牛不相及:
“温而不沸,自然细水长流。”
窗外的雨幕迅速闪过一道极亮的雷电。
时间凝固在此刻,顾棠手里的笔掉落。
为什么最初的一整盒草莓通通食之无味?为什么手机上有个绿檀葫芦?为什么他想不起来记忆里更年少的自己?为什么他会觉得每个夏天,喻渡一定在家?
为什么雷雨始终不停?
因为快递的货不对板,因为这盒无辜的草莓实际上一开始就退回去了。因为葫芦是喻渡和床被一起给他的。因为故事其实开始于五年之前:十九岁的顾棠与二十二岁的喻渡,抱月斋三楼,千里醉。因为喻渡每年都放暑假。
江南正逢盛夏,顾棠还在梦中。
长时间的封锁生活结束,学校也不再大面积使用网络授课之后,顾棠以为自己应该很难看见这种场景了。以至于这会儿他从姑且驻足,渐渐地变成喝杯水再走,又到干脆不走了。他在地毯上跪坐,托着下巴盯着喻渡——对方面对着摄像头,用词带着三分戏剧化的夸张:“所以我们是……哎,对了……非常好。”
太阳往西偏了偏,喻渡终于说完最后一句。半掉不掉的眼镜被他推回原处,笔记本的金属外壳关下来的时候反射出一道漂亮的弧光。顾棠枕在自己手臂上,歪着头看他:“……喻老师,也教教我呀?”
“…医用酒精的百分含量?”这种戏码,必然需要双方配合。但眼前这个人——进入角色未免是太快了:“百分之……唔,八十五!”顾棠伸出手去,腕子跟着对方拉起来的动作翻转,金丝眼镜那边的喻渡笑了:“七十五。”
「啪」的一声脆响,向上的掌心加了热度。
顾棠感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烧起来,枕着的脑袋挪了挪位置,还是不自在:“啊……”喻渡正要收起书,夕阳余晖映在他那件格外正派的衬衫上,肩膀边上眼镜的装饰链亮闪闪的。
“阿渡……”
他「嗯?」了一声,转而凑近,喻渡挽高的手臂顺势压在趴着的顾棠背上,笑声透过躯体传过来:“干嘛?”话虽这么说人却重新坐了回来,经过顾棠身边,还拿毛茸茸的拖鞋头踢了踢他的膝盖,“坐没坐相。”
顾棠象征性挪了挪,保证自己跪坐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喻渡。对方相当做作地翘着腿,略微出戏的毛茸茸的拖鞋隐没在茶几底下。顾棠偷偷观察他的时候,喻渡的目光刻意从眼镜上方瞥过来:“现在开始提问。”
啊……这。
“脱氧核糖核苷酸,是五碳糖还是六碳糖?”
“……五碳吧。”
“葡萄糖和果糖?”
“六碳。”
“生物研究中还存在很多小分子……”顾棠紧盯着喻渡水润的双唇,好胜心让他不想错过答题的那个瞬间:“比如说单糖。我们除了有葡萄糖,果糖……”
“还有半乳糖!”
顾棠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喻渡飞快地抬了一下眉毛。他的手指哗啦一声翻开了书,语气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味:
“氯气的,命名……是哪一位科学家?”
“…啊?”
“顾棠。”
“呃……嗯…,舍…舍勒?”
沙发边上的插瓶里有一捧放了好几个月干花,顾棠此前根本没想过这种用途,直到喻渡变戏法般从里面摸出一支藤编雏菊。
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坏笑。
“是,戴,维。”
藤枝轻柔地摩挲着手背,喻渡和他拉扯了两个来回,顾棠依旧蜷着指头不肯展开。本就躲在手臂后面的脸,已经完全埋了起来。喻渡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手指抚到背上的那一秒,顾棠「啊呀」了一声。看他的动作似乎一开始想躲的,然而最后又停在了原地。
喻渡原本要勾住松紧的手只能上移,拉开了顾棠衣襟的后摆。仿佛是挥之不去的情怯,身后跪坐显出的弧度实在不算自然。隔着布料沉闷的三声,疼痛滞后般显示出威力,顾棠原本搭在地毯上的双足拧在一起,小幅度地交叠着。
很久没试过隔着衣服肿起棱子的触感,顾棠没忍住,偷偷摸到身后揉了揉。正要飞快收回手的时候,喻渡的眼睛早就往外转了转,仿佛是在假装没有看见,难得带着腕表的手却迅速抓住了正在藏自己手的顾棠:“十下。”
“阿渡……”
喻渡果然靠了过来,以为撒娇奏效的顾棠,已经做好了他会亲吻自己的准备,柔软的双唇却擦着脸颊滑到了耳边,音量又极低:“脱了,光着屁股挨。”顾棠拧着手臂贴在他身边“哎呀”了好几轮,喻渡只由着他晃悠,两个都快倒了才撑一撑沙发垫,起身压住:“二十。”
他终于吻过来,逼着跪趴在身上的顾棠咽回去所有抗议。润红的嘴唇沾满彼此的津液,手指摸进早已蹭开的臀缝,在灼热的呼吸声里,拿齿列轻咬情人的耳垂:“再不乖……小屁眼扒开,”喻渡仿佛感受不到顾棠脸颊滚烫的热度,兀自收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