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吗?骗他的?
为什么又来故意撞倒他的酒杯。
是故意的吧……还是真的不小心?
他还想说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不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司母有些隐怒,不满地瞥了宗盐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一个脸上有瑕疵,裙子这么廉价的女人,估计是谁带来的下属吧,不值得她在意。
她现在在意的是:“司疆,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一身狼狈,简直丢尽了司家的面子。
司家在这里是有长期包房的,司疆也有自己的房间,里面确实可能有衣服。
他点了点头,明明被酒泼了一身,神情却亮了起来。
与方才的空洞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喂,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给我拿着,跟我过来。”
他骄矜地昂首,像王子一样,把西装外套脱下,扔到宗盐手上,仿佛她就是他的专属管家。
宗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把衣服接了过来。
“等下。”
司疆要带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只是这一开口,男人马上挂起了脸,一脸警惕:“你想走?”
宗盐摇头,朝不远处示意:“我得先和领导交代一下。”
她把衣服递还司疆,这一来二去,充当衣服架子的身份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便又反客为主了。
“你等我一下。”
没等司疆回答,她便大步流星地从他身边走过,背脊如松,神情自若,与愣神的司疆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她才是那个地位更高的人。
宗盐向李泽奇解释了情况,经过他的许可,这才重新折返,在司疆暗沉的视线中回到他旁边。
“那男的谁?”
司疆问,语气不善。
宗盐没理他,又从他手里把衣服拽了过来,这几下子交换,西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公司领导。走吧。”
司疆抿唇,最后又看了眼容貌极佳的李泽奇一眼,才压下心里想继续追问的冲动,闷着头往电梯方向走。
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但是耳朵却立了起来,悄悄确认那个脚步声有没有跟着。
幸好,宗盐一直不疾不徐地走在后边,没有要走的趋势。
进入电梯,所有人声、音乐声逐渐远去。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一个呼吸急促,一个悄无声息得仿若不存在。
“你没事吧?”
宗盐皱眉。
司疆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脸色比刚刚在宴会上更差了,鬓边的发被汗水浸湿,垂在身边的手更是一阵一阵地发颤。
“没,事。”
司疆憋出两个字,一点都不想显露不适。
宗盐伸出手,去碰他的后颈,想探一探温度,没想到司疆就像炸毛的猫,猛地一下撞到电梯墙壁上,震惊地看她:“你干嘛?”
“你的体温为什么这么低。”
宗盐只是认真地问他。
司疆抿紧了唇,倔强地把头一转:“关你什么事。”
他的态度这么抗拒,宗盐似乎也不开心了,就闭了嘴,没有再问。
电梯一节一节上行。
空间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司疆手指扣入掌心,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终于,到了顶层。
服务员为他刷开包间,便低着头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里,宗盐默默地跟了进去。
“哐当。”
司疆冲到马桶前,呕出一口酸水。
可因为没有进食,无论胃部如何滚动,都没有东西可以吐出。
胸口就像堵着一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他难受得想直接死去。
不会脑震荡了吧?真烦啊……
回去就把那中看不中用的车扔废弃厂里。
他双手扒着马桶,狼狈地坐在地上,哪还有刚刚半分的司少形象。
身边却不急不缓走进来一个人,打开热水,浸泡了一块毛巾。
司疆不想看她,也不想被她看到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就盯着面前瓷白的盖子,好似上面有什么精致的花纹。
宗盐在他身边蹲下,把毛巾覆到他脸上。
“擦一擦。”
司疆却反应极大,把毛巾往外一甩。
“不用你假好心!”
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装关心。
满腹的委屈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似乎是忘了,宗盐何曾有过装模作样的时刻,她向来是只做自己的。
“你不是加班吗?不是懒得理我吗?不是恨我以前伤害过你吗?我都知道,所以你没必要装出这个样子。